江舟燃旁边只有裴珏斐,要是不想认输,就只能真的抱着他激吻三分钟,亲吻这样暧昧甜蜜的事,其实不应该发生在他们之间,他们关系远没到这么亲密的地步。
这个道理,他们两个都明白。
裴珏斐没恋爱过,当然更没和谁接过吻,然而他闭眼却想到那天混乱的夜晚,嘈杂的心跳混杂着轻风,耳膜因胸腔跳跃而鼓噪。
江舟燃浑身酒气,眼圈红红又听话地咬着他衣摆,双手撑在沙发上,从他身上爬起来,江舟燃抬头与他交换衣摆时,那刻他们确确实实唇齿相碰。
裴珏斐在他眼里同样看到了表面镇定自若的自己,唇间温软不过驻足半秒,却足够留下绵长又值得反复回忆的温度。
对裴珏斐而言,江舟燃唇和醉酒后的他一样软。
裴珏斐琥珀眼瞳好像又再次上演昨夜沙发上的暧昧场景。
可那不像吻,至少裴珏斐无法把其定义成暧昧缱绻的亲吻,即使那夜他亲口品尝到青年唇舌内的酒香。
滚烫的,湿热的,复杂的混乱夜晚,双唇互撞时的温度将他们高高抛起,最后双唇分离时却显得那么平静,仿佛一切暧昧都隐了踪迹。
第二天睡醒,相处好像同以前没有区别,除了江舟燃好像变得更黏他了,并无其余的改变。
裴珏斐自己记的一清二楚,可江舟燃呢?
他还记得那枚似是而非的吻吗?毕竟喝醉后记忆断片也很正常,裴珏斐没觉得江舟燃一定记得。
可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裴珏斐唇角下压,那还真是让他不爽。
主持人眼神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转动,笑了笑:“怎么样,要吻吗?”
生怕他们听的不够清晰,把“吻”两个字说的异常清楚,激起弹幕一片激动的尖叫,恨不得穿进来,把他们两个头按在一起,亲个结实。
主持人还在说:“吻技好的话,亲亲其实是件很舒服的事儿,真的。”
裴珏斐不知道自己吻技怎么样,但想来肯定不怎么样,毕竟没怎么实践过,哪练的出来。
裴珏斐没看向江舟燃,视线正对着前方,不过余光倒全是他的身影,亲眼看着他脸一点点变红。
像害羞,也像兴奋。
同样也在半空中捕捉到青年投过来的视线,双眸很亮,看起来颇有些跃跃欲试。
但江舟燃没做什么,即使主持人一直在煽风点火,他舔了舔唇,锋利犬齿磨过唇肉,他眯眼看着镜头,说:“换一个吧。”
裴珏斐不像愿意的样子,他不可能真的为了不受罚,就把人压在车上亲,江舟燃尊重他的想法。
而且……
他已经尝过了裴珏斐舌尖是什么味道,冷淡且湿滑,勾得他满眸皆是他。
可惜,那晚的撒娇最终却被拒绝了,江舟燃黑眸幽幽,其实他有想过破罐子破摔向裴珏斐坦白他的身体。
他本来是死也不肯的,但想到裴珏斐,好像坦白也就没什么。
很奇怪也很矛盾,有的时候江舟燃也觉得他疯了,他分明在意这畸形,也深觉它恶心,他恨不得一辈子都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肆意嘲笑他的怪异。
可偏偏伴随着这体质的,还有更加恶劣污浊的瘾症,瘙痒不仅没有消解,随着他年岁越来越大,瘾症甚至更加汹涌,他忍了那么多年,马上要到极限了。
更何况,自从遇到裴珏斐后,那瘾症明显就更为失控,江舟燃自己都没把握他能压抑多久。
只要一想到裴珏斐,江舟燃心脏就猛跳,又开始后悔没多带几条衣物。
他内心深处挣扎着想压制,可却没有办法,江舟燃甚至觉得哪天他控制不住,压着裴珏斐让他给自己都不奇怪。
与其被迫让裴珏斐察觉出来,还不如干脆和裴珏斐坦白然后顺理成章的……,瘾症有了解决方式,他苦苦积压守护的恶心想念也能落个根处,他相信裴珏斐这么好,肯定不会嘲笑他。
可惜偏偏裴珏斐就是对他没什么其他感觉,明明那么喜欢他,总不能对他的喜欢真的只是很单纯对偶像的崇拜吧。
不过如果只是这种喜欢,好像也够了,裴珏斐看起来不像会轻易对谁动心的样子,即使是这方面的喜欢,感情上也弥足珍贵。
江舟燃想了很多,可他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根本不会主动挑明身体的怪异,他在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没有办法轻而易举就主动挑明。
除非他脑子又被酒精泡了,开始不管不顾肆意发泄时才有可能。
哪怕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因这样被裴珏斐厌恶,江舟燃都无法冒这个险,更何况他要听哥哥的话,要保护好自己。
江舟燃垂眸晦涩地看了眼什么,最后自嘲地收回了目光,反正只要他不说,裴珏斐肯定不会察觉出来,和他也依然只是普通的同性相处。
即使就算多了这个,江舟燃也坚定地只认为他是男性,从不会对性别产生迷茫,他的身高,身材足以表明他比其他没多什么的男人不差,而且还要更加优越,他没有理由怀疑。
江舟燃忍不住侧眸,看着裴珏斐。
其实江舟燃自己也说不上他对裴珏斐是什么感觉,虽然从第一眼看见他的那刻,他就感觉裴珏斐整个人无论哪个部位,都完美地合他眼缘。
江舟燃想,他大概是寡了太多年,所以一见到裴珏斐这样的人,就忍不住馋他身子。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人,为他脸红,他就忍不住兴奋。
江舟燃想起那几晚,说不上蓄意还是自然而然的暧昧,眉心蹙起,可……裴珏斐真的完全没有异常表现。
裴珏斐不清楚他现在的这些想法,他当然不会想和江舟燃在这么多人眼前热吻,而且直播间粉丝们提的要求和上次让他们演戏一样,都这么羞耻。
这次答应,下次更过分的还有拒绝的余地吗?底线当然不能随便退让,他准备询问能不能做其他的事来代替。
裴珏斐既不希望江舟燃输,可也不想随便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吻。
粉丝们当然不希望换。
[补药换!补药换!就要亲亲!]
[可以退一步,不激吻,嘴巴对着嘴巴来一下也算!]
主持人看着滑过的弹幕,转达着粉丝们的要求。
听起来确实没有之前那么离谱,但嘴对嘴,哪怕就一下,不还是要他们亲。
裴珏斐目光看着前方,眉眼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下,看不太真切。
主持人添油加醋:“很简单的,真的,而且都是你们男的,大家都是兄弟,兄弟之间亲一亲怎么了?别说亲了,我还听说有对儿兄弟天天躺一起睡呢。”
谁家好兄弟有事没事就亲啊,还天天躺一起睡。
江舟燃往后靠,大长腿交叠,姿态懒散打断了主持人的话:“愿赌服输,欠你们一杯酒。”
他酒量其实还行,谈不上特别好,可没有那么差,上次是因为他在他哥家抱着酒,一瓶一瓶喝,那些酒度数都不低,江舟燃当然扛不住,就醉了个彻底。
但节目组提供的酒,其实是广告商植入的广告,是款果啤,度数很低,江舟燃不认为他喝这种也会醉。
而且他酒品也好,醉了也不会发疯,江舟燃耳朵泛红,最多只是抱着裴珏斐哭而已。
顶多就是裴珏斐衣服被他哭脏,大不了他赔就是了,反正他钱多。
裴珏斐不关心这档节目背后赞助商都有谁,提供的酒度数是高还是低,他只知道他第一次在卫生间见到江舟燃时,他浑身酒气,明明带着刺,可整个人又很狼狈。
像头孤立无援的小狼崽子。
上次江舟燃同样不知道喝了多少,眼睛红成那样,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抱着他眼泪都要流干了,反正喝酒对江舟燃而言,肯定不是件开心的事情。
裴珏斐侧眸看向江舟燃,平静地喊他的名字:“江舟燃。”
江舟燃下意识转过头,下颌忽地就被捏住,唇角被指腹覆盖,下巴就多了抹触感,裴珏斐低头吻了下他的下巴,留下浅淡薄荷气息,跟蜻蜓点水没什么区别。
裴珏斐没亲他的唇,只是借了个位,但不妨碍刚刚这样的姿态,让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像接吻了,哪怕只是一下。
江舟燃脸明显红了。
[啊啊啊!!!]
弹幕好像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满屏都是啊,偶尔夹杂着几句太好磕了。
主持人询问还玩不玩,吃到了“教训”,裴珏斐不可能再玩了,主持人哪怕再遗憾,也只能闭嘴。
一路,两个人都莫名变得安静,裴珏斐看着窗外,只觉得自己唇热得滚烫,他看向车窗外的风景,余光收敛不去看江舟燃,连晕车感都消散不见。
唇舌内的薄荷香似乎都因突然染上另一个人的温度,而变得浅淡,牵着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裴珏斐微微握了握,手心残留的温度依然燥热。
很快就到了晚上,行过休息区,路程远,当然不可能全程直播,不然谁都抗不住,眼看时间晚了,直播在一片恋恋不舍的声音中关了。
他们今天就在休息区过夜,按计划,明天中午前就会到村子,还能赶得上午饭。
休息区房间挺多,裴珏斐和江舟燃就各自挑了个离得近的房间休息,没睡在一起,各自发了句晚安就睡了。
等第二天蒙蒙亮,裴珏斐发现江舟燃换了条裤子,他挑了挑眉,没多问什么,等在休息区加完油,又吃完早饭,他们坐上车,主持人开了直播。
顿时就涌进了一大批粉丝,嗷嗷喊着甜,明明裴珏斐只是坐在江舟燃旁边,两个人很单纯地同了框,但什么都没做。
大概是因为昨天那个不算吻的亲,他们两个依然变得安静,没说什么话,唯几的接触是江舟燃把糖放他腿上。
裴珏斐本身话就少,也不是热络的性子,旁边还有不少陌生的人,他当然不会主动和江舟燃聊些什么。
江舟燃不觉得自己害羞了,但他一看到裴珏斐就想起没亲到嘴的吻,一边觉得可惜,一边耳根又热到要爆炸。
明明脑子里有的时候疯狂到连和裴珏斐坦白都想好了,可真的发生了什么,明明也没亲到,江舟燃又纯情得过分。
整个人矛盾得很。
他不知道该跟裴珏斐提什么才显得自然,难得安静了下来。
裴珏斐又剥开了颗糖果,往嘴里放,比昨天还甜不少。
主持人倒是很有挑起气氛的兴致,不过很显然,由于路程长,再加上裴珏斐手心里的温度到现在还没散,他同样没有玩的想法。
车上其他人兴致同样不太高,小游戏就玩不太起来。
好在没过太久就到了村子外面,村子修了水泥路,但没外面那么平坦,到这里就有点颠簸,但还算顺利地到了地方。
是家民宿,车停得不多,听主持人说他们还是第一个到的,而特权则是让他们第一个选房间。
这家民宿有四楼,外表很漂亮,像栋小洋楼,阳台还布置很多花圃,开着热烈的花。
前面还有小花园,放着烧烤架。
主持人询问他们到底要选哪家,毕竟这栋民宿看起来很气派,但房间其实不多,一楼被改成做饭还有所有嘉宾吃饭的场所,根本没办法住人。
二楼倒是可以住,但排除杂物间等也就只剩下四个房间可以住人,嘉宾可不止四个。
三楼也可以,但即使这样,房间也不够,而顶楼则被改成了露天菜园没办法住人。
而且每个房间条件都不一样,有的有浴缸,有的没有,江舟燃爱享受,当然挑有浴缸的。
裴珏斐不是嘉宾,再加上房间不够,他要么选择和摄影大哥幕后一样,休息时去其他民宿,或者住帐篷,要么和江舟燃挤一挤。
而那间房只有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