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绿帽?谁若敢给我戴绿帽,我看他是不想活了。”贺西楼捏着罗裳的下巴猛然收紧力道,声音也陡然下降,冷漠极了,“罗裳,你别以为我不清,你背着我是为了见谁。”
“嘶!”罗裳疼得喊出声来。
那一刻,她看向贺西楼时,却看出了他眼里翻涌的杀意和戾气。
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
她蹙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能背着你见什么人?”
见她继续撒谎,贺西楼倒也不装了,一手揽着她的腰肢,将人拉进怀里头,便劈头盖脸的一阵亲,怒火连带着喘息以及低吼,不断在她耳边回荡:“你可真行,罗裳!你有种就这么继续骗下去!”
罗裳仿若要窒息了,便要伸手去打他,几巴掌下去,他脸上已然见了红痕,却仍旧动作粗鲁野蛮霸道。一手扯着她的腰带,便要将其往正厅后的卧房里头带。
那一刻,罗裳心知贺西楼要对她做什么,便立刻害怕了,“贺西楼,你先松开我,你先松开我!”
可偏偏,贺西楼伏在她耳边,耳垂上便传来一阵咬合的痛,就听到他低声道:“罗裳,我偏不松开你,你可别忘了你是我贺西楼的夫人,你竟三番五次和一个外人约到茶肆,掩着众人的耳,你以为我便不知道了!”
那一刻,罗裳在听到衣裳被撕开的声音时,身子猛然一颤。
终于明白了,贺西楼今日便是来问罪的。
可是,他真的知道了她和齐思的事情吗?知道了多少?这中间又有多少是不知道的,她也猜不来。
腰间的力道很重,下一刻她已然被丢在榻上,或许是贺西楼没注意,她的脑袋重重的磕在木床沿上,重重一下。
当即罗裳就捂着脑袋,身子慢慢蜷缩成一团,想要哭,却又觉得疼的地方过于疼了,疼得她喊都喊不出声儿来了,“唔……”
那一刻,贺西楼将要压上来,却看到这一幕,眼里掀天的怒火当即被压制下。
他急匆匆上前来,“罗裳罗裳……你没事吧?磕着哪里了?”
他的手掌覆盖上来,帮她揉着脑袋。
那一刻罗裳疼得只能眼梢挂着盈盈泪光,抬眸间一脸恨意的瞪着贺西楼,想要推开他:“滚开!”却推不开。
贺西楼已然坐在榻边,伸手来帮她揉捏痛处。
看到她满眼恨意的看着自己,那一刻贺西楼顿时心如刀绞,他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冷着脸一声不吭,给她揉着脑袋。
罗裳气得脸都红了,“让你滚,你听不到吗?”下一刻,这副身子的眼泪就跟泄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也开始忍不住的捂着脑袋,哭两声:“好疼……疼死我了……”声音断断续续的,但是连在一起贺西楼听到心里,万般后悔,他看着罗裳身上凌乱的衣裳,一时间后悔了,便要上前来安慰,“我……”话还没说完,罗裳直接抬脚来,直接揣在他胸口上。
这一次,贺西楼是毫无防备的,他也没想到罗裳会这般,身子还是受力止不住往后甩了一下。
就听到罗裳继续破口大骂:“贺西楼你是不是有病,就算是要捉奸,也要捉双不是?我就是出来看个戏文,我招你惹你了,你就要对我用强,我告诉你我可不受这个窝囊气你若是不信我,大不了就一封休书休掉我!”罗裳一双眼眶红了,眼泪不停往下掉落,抬手指着贺西楼控诉他方才的暴行。
贺西楼不是没有脾气,有时候发起火来任何人都害怕忌惮。
可现如今的他,倒是意外的没有发怒,只是冷着个脸,跟谁欠了他钱似的臭脸。
若他真的找到了自己和他人给他戴绿帽的证据,怕是早就举刀杀之,除之而后快。
可如今,他没有,方才还仍由她扇了他几巴掌也没有动刀子。难不成……他没找到证据?
嘴角溢出血渍,贺西楼抬手抹去,是方才罗裳用力所致的。
他擦着,表面看似冷静,可那双漆黑的眼里,分明写着两个字,愤怒。
“罗裳,我谅你也不敢背着我跟其他男人好。可是……不要让我发现,若是再有下次,就不是现如今简单的争执口角了。”
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丢给她,“看看是不是你的字迹?他今日是没来,也就罢了,若是他敢来,我必定让他有来无回。”
她的脸上都是泪痕,纸张覆盖过来时,差点没黏在脸上。
她正生气可是当看到自己亲手书写的信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她寄给齐思的信,怪不得……怪不得齐思未能来赴约,敢情这封信被贺西楼给截获了。
万幸,信上倒也没有什么重要信息,只是写了约见地点,行文并不暧昧,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书信。
贺西楼又是如何,从这只字片语,看出她是出来约见男人的?
还这般生气?
罗裳舔了舔嘴角,心里头虚得慌,脑子却飞速转着,想着如何把这件事给圆过去。
她抬起头来,看着坐在榻边的贺西楼,犹豫一下这才开口:“我当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之前喜欢看戏文罢了,又遇上戏友,想要约着出来看一场戏文罢了,你又何必如此生气。”
这句话一说完,她看到贺西楼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冷,于是又继续解释,“我可以承认,那人确实是男子不假,但我二人的交流仅限于戏文内容,绝无其他。而且,每次看戏文都在二楼的客椅,清清白白的,更不可能给你戴什么绿帽子,你大可放心。”
贺西楼依旧是一副要掐死她的冰块脸,罗裳立刻又举起手来起誓,“你若不信,那我便起誓好了,若我私通,不得好死,可行?”
听到这句话,贺西楼沉下的脸,终于有了起色。
他蹙眉,凑上来,抬手握住她起誓的手指,轻笑:“你以为死有那般容易?”
罗裳瞪眼看着他,急了:“那你想怎么着?反正我没给你戴绿帽,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贺西楼伸手来,捏了捏她的耳垂,上头还有咬痕,他用力一捏,开口:“告诉我,他是谁?叫什么名字?我相信,你没有做出格的事情,但我只想听你亲口说那个人到底是谁。”
“嘶。”罗裳疼得呼了一声,“你松开!”
利落地推开贺西楼。
却未想到,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讲道理蛮狠霸道,只见他又凑上来,利落的将其压在身来,一双冷淡的眼里翻涌的是暴戾与愠怒,他低声质问:“说,他是谁?”
要说不生气、他相信,那都是屁话。
贺西楼如此喜欢这副身体,眼下知道了她写信约男子出门看戏,心里的醋坛子早就打翻了。
所以才会几番逼问她,那个人到底是谁吧。
罗裳看着他,也知道他的执拗,若是不给一个回答,这件事情会没完没了的。
她舔了舔嘴角,难掩饰心里的虚,于是随口捏了一个谎,“没谁,不过就是上次在茶肆里头偶然遇上的,仅有几次遇到,顶多就是个有共同爱好的友人而已。”
他咬紧唇边肌,眼里露出一抹冷意,估摸着是不大相信,“你唬我呢?罗裳,一个没见过几面的男人,值得你掩着府里的下人,让云瓷偷摸儿去送信?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如实说了,还是继续骗下去让我生气,你自己选!”话音刚落,他抬手拍在她右侧肩上头的榻上,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吓得她浑身一颤,“啊。”
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说了就全完了……她和齐思的联盟不能就这般夭折。
罗裳心有余悸之余,目光缓缓落在贺西楼怒气横生的脸上,再而就是他那挺阔的肩上,复又垂眸扫了一眼自己凌乱的衣裳。一个大胆的想法正在脑海里浮上来……下一刻,她如同水蛇一般的藕臂迅速环住贺西楼的脖子,心一横,眼睛一闭,就主动将自己送到他唇瓣。用着不熟捻的技巧的猛噙着他的唇,就这般亲呀亲,渴望用这个以往贺西楼最喜欢的方式,来暂时安抚和压制他的怒火。
那一刻,贺西楼明显身子一僵,他没想到罗裳会以这种方式逃避他的追问,震惊之余,他便要上手扯开怀里温软,想要问个清楚。
可偏偏,她的手臂死死地环着他的脖子,灵活的舌如同小鱼儿一般想要撬开他的齿,那一刻他还在纠结,分明喜欢,却还是觉得心里有疙瘩没有解开,只想着解开,却未想到已然陷入了她的温柔和主动里头。
见他不肯松开齿,任由她进去,罗裳当即咬住他的唇微微使使力,让他疼,果不其然在一声轻声的“嘶”后,小鱼儿顺利的钻了进去,当即就按照从前贺西楼对她一般的举止,开始从谏如流的进行后边的事情。
罗裳死板的扯开他的腰带,便伸手顺着他的胸膛胡乱摸,跟打马吊一般,摸到哪里是哪里,贺西楼从前灌输给她的,现如今在关口处她脑子一热全都给忘了。依稀睁开眼的贺西楼,似乎察觉到了罗裳的死板,更加不悦了,他不喜欢这般的生硬和毫无感情的交流。于是,他一个翻身,再次掌握主动权,低头咬着她的唇,很快罗裳一声惊呼,她感受到唇似乎被这个狗东西给咬破了,便怒了,细软无力的手堪堪握拳,毫不吝啬力气的全都向贺西楼光溜溜的胸脯子上头砸,像是使了全身的力气般,最后她一边打一边骂,孱弱的身子力气很快用尽,她腰肢一软趴在他身上,“贺西楼,你这脾气也太差劲了……”
是的,他的脾性一向这般。
别看他素日不正经,但是慢慢的罗裳也发现了,通有的不正经都是对着她来着。
而且,发怒时的样子可凶了,她也挺倒霉,恰好她就是见证人。小心眼就不说了,可是生气了在榻上咬人可不是个好习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发了疯的狗。
他的胸膛激烈地上下起伏着,声音低沉出声:“还不都是被给你逼的。”说着,他抬眸扫了一眼珠帘,挥手一抛将衣裳丢开,又开始大开阔斧。
后来,迷糊之间,贺西楼仍旧是不死心问了一句:“那个人……是谁?”
不是,折腾来折腾去,你他大爷的就是不累是不是!
罗裳趴在枕上,幽怨的蹙眉,本来已经困倦到了极度,却又不知道从何来的最后一点力气,直接翻身过来,在他质问时,再度封嘴。
废话真是多,他心眼也是真的小……
还是做点他喜欢的,来让他没心思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吧。
于是罗裳少见的勤劳亲力亲为,比方才还要热情奔放,毫无疑问,两个人都再一次将那件事抛掷脑后,互相勤劳做事。
后来,等到罗裳醒来之际,自己已然回到了自己的云烟阁。
她是在榻上醒来的,醒来后自然没有见到贺西楼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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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头疼欲裂得厉害,颇有种带兵打仗三天三夜都未阖眼的虚弱,浑身都不舒坦。
“云瓷?”她开口。
原先的声音,眼下却嘶哑得厉害。
这时,小丫头咕噜咕噜从床帘下头滚进来,面带着微笑,应声:“小姐您醒了。”
罗裳嗓子疼得厉害,却又不知道为何,于是对着小丫头招手,“先端杯茶水来润润嗓子。”
云瓷点头,随即又滚了出去。
喝了茶,她嗓子总算是舒服了些。
云瓷给她梳洗一番,随即照旧的用了午膳。
等到泡药膳的时候,饶是裹得再严实,罗裳还是能被那些似有若无的痕迹弄得老脸红了又红,云瓷拿着手巾给她擦洗,一面害羞的低垂着脑袋,一面道:“小姐,您和将军越来越恩爱了,假以时日,定会早日添上一个娃娃的。”
罗裳对这事儿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能在云瓷面前丢掉一张老脸,但毕竟是身边人,久而久之她索性也就适应了。她并未回答,而是照旧让云瓷给她煮好了“调理身子”的药膳,这药虽苦涩些,可当她全都一饮而尽时,全身都觉得轻松了。
等她将碗递给云瓷时,却见她一脸心事的望着她,等到罗裳察觉了,小丫头复又垂下头去。罗裳纳闷:“怎么了?你有话要说?”
云瓷摇头如拨浪鼓,“没。”
许是出于一贯的戒备心,罗裳总觉得这小丫头似乎有事情在瞒着她。
“云瓷,你有事瞒我?”碗被重重放在桌案上。
云瓷顿时乱了阵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小姐,都怪我,小姐!”
说着说着,小丫头就开始掉眼泪。
罗裳冷着脸,吼了一句:“行了,你且先说说,你背着我做什么事了?”
被吼了一句,云瓷立刻偃旗息鼓,停止了哭哭啼啼。
她小心翼翼抬起头来,慢慢道来:“那日……小姐着我寄信来着,可我还未走出府邸便被将军的手下给围住了,他们截了信,所以……所以才会去茶肆逮小姐。奴婢既受到您所托,眼下没有办成事,还差点让您和将军之间闹了隔阂,都怪云瓷!”
果然是被贺西楼截获了信。
“后来呢?”
云瓷吸了吸鼻子,继续说着:“后来,将军就亲自去茶肆等您,我被困在宅里,不能及时去给小姐通风报信,害得小姐那日跟将军吵架伤了和气,云瓷该死。”
“就这些?”
她点头,“嗯。”
罗裳长舒一口气,“罢了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这以后想要再联系齐二,可要好好做一番掩护了。”
云瓷瞪大眼睛,尤为不解:“小姐,您为何还要联系他?这次将军,怕是真的动怒了。”
“你不懂,这有些事情,哪怕是风险再大,也要去做。”罗裳拿着手巾往身上浇水,她叹了口气,“我这好不容易牺牲一次才能换来短暂的安宁,需要趁着这一次的安宁,尽早将事情给了解。”
话罢。
云瓷又不懂的摇了摇头,“小姐,您到底在做什么,奴婢是越来越不懂了……”
“不懂就别问了。”罗裳轻咬着唇,望着浴桶上头的花瓣兀自出神。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美人计的缘故,自从上次的献身后,贺西楼到还真的没有再质问她了。
只不过,这阵子他似乎是没有再朝云烟阁来了。
就算是两个人偶然在花园里头碰巧撞见了,他总是会先她一步转身避开。
独留着罗裳站在原地发愣,“他就这般不愿意看见我?罢了罢了,我还自在些。”
见此,云瓷更加内疚了,只以为将军是对自家小姐厌倦了,因为上次的事情彻底隔阂了夫妻感情。于是低垂着脑袋,站在罗裳身侧,心里默念了数百次求菩萨原谅,另外默默祈祷小姐和将军二人能够和好如初……
此后,罗裳躲着贺西楼,贺西楼反倒不怎么回避她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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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太子储君已死,影妃难产暴毙,皇帝昏庸多日终于躺在了榻上只能靠着药膳度日。与此同时,二皇子李享假借入宫探病的借口,终于哄得皇帝松口由他暂代政务。
永宁七年,还未登上储君位置,李享便已经按耐不住,先是借岭西三个国家屡次波动意图反叛为由,令贺家带兵前往,还将贺西楼命为大使西征,平定岭西方可归朝。
内有太子麾下的杨家负责护皇城安危。杨家是最近刚升起来的武将之家,既不是李享母氏一族的连襟,所以这些年皇帝也未曾放在眼底,却未想到有朝一日李享会想起来用一用杨家。
朝野武将第一的贺家,已经被着手派去岭西,太子已死,他李享便是炙手可热的最佳储君人选。而后,贺西楼率领军队出了洛州,浩浩荡荡便朝着岭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