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好不容易停了,魁地奇赛季开始了。
我们学院最近开始疯了一样的训练队员,泰德唐克斯毕业后,埃德加倒是没泰德那么严厉,也更幽默,但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比希望在今年拿到魁地奇杯,甚至包括我这个今年刚进,自认为没什么集体荣誉感的人。我和莱维娜天天都是顶着一身汗在傍晚匆匆回到礼堂吃饭。
“慢点吃,别噎着了。”我和莱维娜每晚对彼此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这句。
“每次魁地奇赛季的时候,我们学院在其他人面前就丢了气势,我们得赶紧打赢一场比赛,让其他三个学院的人瞧瞧!”她说,将最后一勺汤喝完。
“当然!”我也雄赳赳地吞下最后一口布丁。
这期间斯莱特林不断地挑衅我们学院,琼恩甚至为此和弗林特打了一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康复。
“废物学院。”“吃货学院。”“你们学院有多少年没赢魁地奇杯了。”
……
我一直都知道赫奇帕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至可以说一直被认为是无能的学院,因为赫尔加赫奇帕奇平等地接受每一位学生,无论天资,无论血统。这本该被大肆推崇的教育理念,在这里,却成了可以肆意嘲笑的理由。而獾,相比于狮子,老鹰和蛇,也显得与世无争,人人可欺。
可是不是这样的,从小我就觉得赫奇帕奇的品质是很珍贵的,平等,自由,友好,温暖。这些品质中的任何一个都能点亮一个人的人生。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巫师还是麻瓜,都推崇冒险,建功立业;聪明智慧,洞悉世界真理;野心,爬上职高权位。可是很少有人意识得到,大多数人都只是平凡人,而平凡却也能孕育伟大。
我们不登高位,我们就走在街上。
我喜欢赫奇帕奇友好和谐的氛围,我们饿了就去厨房拿点吃的,犯了无伤大雅的小错院长也不会过分惩罚你,还会附赠你一个小蛋糕。很多赫奇帕奇擅长拥抱与安慰,如今的莱维娜是这样,多年后的塞德里克也是这样。
所以在听到这些中伤后,我也很气愤,可终归不能跟他们大打一架。
“佐拉,他们真烦。”经过走廊时,莱维娜挽紧了我的胳膊。任哪一个赫奇帕奇听到这些都不会视若无睹的。
“没事,别理他们,我们要在赛场上赢过他们。”
终于,到了正式比赛的这一天,天气很好。如伊登所言,邓布利多今天竟然真的来看比赛了。
“各位,今天我们都要小心,安全第一!”埃德加不像一般的队长,一味地要求我们努力赢得比赛,而是再三地嘱咐我们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队长,我们有数。”琼恩昨晚刚刚从医务室出院,如今虽然有些憔悴,但好在看起来并无大碍。
“今天我一定要好好重击一下那群毒蛇们。”尼尔森挥了挥手里的击球棒说。
“佐拉,加油!”莱维娜和我互相鼓励着,同时我心里也惴惴不安,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参加魁地奇比赛,行迹诡谲的金色飞贼,稍不注意就可能被游走球击中,更重要的是,未知的斯莱特林们。
我握紧了扫帚把,迅速发力飞向场地中央。
“今天这场比赛是斯莱特林对阵赫奇帕奇,去年的魁地奇杯冠军能否再续传奇,还是被今年实力强劲的赫奇帕奇打败呢?让我们开始期待吧!”今天的解说员我并不认识,只知道是拉文克劳的,解说得倒是不偏不倚。
随着一声哨响,鬼飞球被抛向空中。
我瞄准机会,急速飞行,第一个夺走了球,随后更是加速准备冲向球门的位置,莱维娜一直在我后面跟着,我明白她这样做是为了让我安心。
可没过多久,斯莱特林们也开始采取行动了。
弗林特(他竟然也出院了)突然出现在我的侧面,而穆尔赛伯则紧紧跟在我的另一边。我听到身后莱维娜急促的呼吸声,知道她很担心我,我心里一门心思地只想加速将球投进去。
好在我的飞行技术在此刻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我将扫帚向上拔,便瞬间冲上了高空,我的心砰砰直跳,眼见高度越来越高,我才缓缓放平扫帚,然后一个俯冲,将球扔进了球门。
我听见一阵欢呼声,是对我的欢呼。
莱维娜在我身边冲我微笑着,两个击球手经过我时也竖起大拇指。
现在是埃德加掌球,我和莱维娜飞在他的两侧,成翼状飞行。就在里球门越来越近的时候,弗林特突然冲上来,拽住了埃德加的扫帚,穆尔赛伯则飞得离埃德加很近,同时时不时地冲撞他。
“这是犯规的!斯莱特林将被罚两次球。”解说员叫嚷道,霍琦夫人随即吹了哨子。
我一边焦急地看着埃德加投球,一边死死地盯着那两个人,不知该是更感慨埃德加的幸运还是更气愤他们的行为,同时心里更担心这场比赛还会出现什么。
莱维娜成功从普林手里抢过了鬼飞球,伴随着观众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呼声,我仿佛已经看见我们赢得魁地奇杯的场景了。
可下一秒,我眼里的情景就变了,不知为何,我只是一个转身后,莱维娜就跌下了扫帚。
时间似乎都变慢了,我感到度秒如年,慢到我根本不忍心再看;时间似乎又变得很快,快到我根本来不及扶着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莱维娜像个脆弱的布娃娃一样落下。
“莱维娜!”反应过来后,我立即冲下去查看她的情况。
外界其他的声音我通通都听不见了,只能听见她昏迷之前对我说的那句:“我没事,别担心。”
莱维娜下场后,场面顿时乱了套。我疯了一般地质问她是怎么掉下去的,得知答案后我几乎就要冲到穆尔赛伯面前,被好几个人使劲拉住。埃德加像受了刺激一样不停地抢球投球。而斯莱特林们眼看已经解决了一个追球手,又想把琼恩撞下扫帚。观众席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咒骂声与争吵声。
医务室
莱维娜还在睡着,庞弗雷夫人嘱咐我们不要吵闹,她需要静养。
她明明很爱热闹的。
“佐拉,莱维娜怎么样了?”詹姆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说,后面跟着西里斯,莱姆斯和彼得。
“就像你看见的那样。”我淡淡地说。
“你没事吧?别太担心了。”西里斯凑近过来,皱着眉看着我。
“佐拉,有庞弗雷夫人在,莱维娜一定会康复的。”莱姆斯真诚地看着我说,就连彼得,也安慰了我好几遍。
“是啊佐拉。”伊登说。埃德加和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和我一样长的时间,而埃德加还在一动不动地看着莱维娜。
看着他们这么担心的样子,我就像在黑夜里遇见了同伴,他们和我一样都关心莱维娜。我真想对她说,有这么多人惦记着你,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
“是穆尔赛伯。”我的声音不大,似乎只有我自己能听见,却颤抖着,带着深刻的恨意。
若不是邓布利多及时施展了魔咒,莱维娜还能安然无恙吗?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安然无恙。穆尔赛伯,以后会成为食死徒,害死很多无辜的人,仅仅是因为他们做了正确的事。
恨意与恐惧,开始在我心里疯长。
未来会不会有其他食死徒想要伤害莱维娜,我突然意识到,以她的性格以后很大概率会加入凤凰社。这次是穆尔赛伯,下次呢?莱斯特兰奇?诺特?马尔福?一个又一个名字出现在我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佐拉。”临走时,西里斯叫住了我,我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莱维娜会好起来的。”他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很大程度上柔和了他的面庞。
“我知道。”我说,我一直明白她会好起来的,只是这次比赛让我认识到了一个残酷的可能:最终我很可能会一无所有,我身边的人都会牺牲,甚至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自己究竟会走向何种结局。
“可有些人呢,被关了几次禁闭,扣了分之后,依然能够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面前。”我接着说道。
这样的我好陌生,将近二十年的生命里,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痛恨过一群人。
“你放心,我们会让他们受到该有的惩罚的。”西里斯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掌心带着令人舒适的温度,让我的心平静下来。
幸好,幸好你们都在。
“可是你以后也要小心,万一下一次是你怎么办。”西里斯加重了力道,让我的手几乎不能动弹。他一直看着我,一向是施展开的眉毛此刻却攥在一起,一向轻佻的脸也变得异常严肃紧张。
原来他这么担心我吗。
“你也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我终于露出了许久以来最真心的一个微笑,“我还有你们呢,你们会照顾好我的。”我又接上这一句。
可他的眉眼并没有因此舒展开,或许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
“佐拉,如果有一天战争爆发,你会如何?”西里斯问我。
我们之间很少讨论如今的紧张局势,待在霍格沃兹这样的安乐窝里,战争,这个字眼是如此的遥远与陌生。我不知道他想得到什么答案,也不知道我究竟会怎样,是加入凤凰社与他并肩战斗,还是保持中立,隔岸观火。但我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经深陷其中,就再也不可能选择后一种活法了,我也更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朋友们赴汤蹈火。
“我会加入正确的那一方。”我直视着西里斯的眼睛,坚定地说。如果可以,让我保护你们吧。
西里斯像是根本不意外地听完了我的回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起伏。
“我知道。”他看着我说,带着满满的自信与一种猜对了题目的得意。
狭长的走廊里,就我们两个人,火焰舞动着,时暗时明。可自始至终,我和他的身影都在光亮的地方。
医疗翼
“你可算是醒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呢。”下课后,我立马赶来医疗室,便看见了莱维娜颇有精神地坐着。
“我知道我的佐拉肯定很担心我啦。”莱维娜笑着放下手里的礼物,向我张开手。这一瞬间,不像是她受伤了,倒像是我需要安慰似的。
“是穆尔赛伯,对吗?”莱维娜温柔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放心吧,我们已经收拾他了。”前几天我们几个联合把穆尔赛伯狠狠整了一顿,虽然喜提禁闭,但我心里并没有一丝后悔。
“啊?你怎么也跟着他们胡闹啊?”莱维娜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毕竟我从来都是不爱参与这些恶作剧的。但是,她扬起嘴角,明白我反常的原因。
“那仔细说说?”莱维娜又感兴趣地问道。
我清了清嗓子,刚想好好说说,就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好奇地扭头一看,埃德加正急匆匆地奔向这里,伊登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莱维娜,你醒了!”埃德加几乎是扑到病床前,仔仔细细地端详起莱维娜来。
“对啊,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莱维娜晃了晃胳膊说。
“你放心,穆尔赛伯已经被狠狠教训了。”埃德加愤愤地说。
是的,埃德加也加入了这次行动。
“莱维娜可算醒了。”伊登走到我旁边,如释重负地说。
“是啊,担心死我了。”我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你以后也要小心啊,别成为第二个莱维娜了。”他扭头看向我,担忧地说,我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突然没来由的关心。
“作为击球手,你也要注意啊。”我回答道,他点点头,看起来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