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脑海中只想到了荣王和裕王,却没有怀疑过安景修。
毕竟安景修这个病秧子一直隐居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更何况,安景修也做不到在深宫里安插眼线。
“我怀疑是荣王或者裕王,但是谁还要查一查。”
太子低声道,让人把王公公提了进来。
一个麻袋被侍卫丢在了地上,里面装的正是被打的半死不活,气只进不出的王公公。
“解开。”
太子低声道,眸色渐深,宣皇后坐在一边,看着麻袋上沾染的暗红色的血,十分嫌弃,用帕子遮住了鼻子,挡住着难闻的血腥气。
王公公像只死鱼一样被人倒了出来,丢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一身白色的里衣,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
“说,为何陷害本太子?”
太子眼睛微眯,看向王公公,他平日对王公公不薄,却没想到背叛他的,往往是最亲近的人。
“殿、殿下,奴才……冤枉,是……是内务府的……富贵……他摆的花!”
王公公一句话用了三口气才堪堪说完,本就没多少气进来,现在说完话,整个人已经是双眼迷离,四肢抽搐,不中用了。
富贵?
太子眉心紧锁,看向坐在一边的宣皇后,用眼神询问她。
内务府的事情,宣皇后最熟络。
宣皇后心领神会,对着门外的婢子新月喊道“新月,去内务府把富贵叫来。”
新月是宣皇后的贴身丫鬟,得了指令麻利的去了趟内务府。
半个时辰后,新月回来了,王公公已经没了气,被破草席卷了起来,丢到宫外的乱葬岗了,至于下场多半是喂了野兽 。
宫里人那么多,人命如草芥,多一个,少一个,根本没有人会发现。
“富贵呢?”
宣皇后看着新月慌慌张张的样子,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回、回皇后,奴婢刚刚去了内务府,就听说内务府的井里淹死了人,结果一打听,正是……富贵!”
新月扑通一声,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向皇后和太子。
哪有那么巧的事。
他们刚找富贵,富贵就死了,很难不让人怀疑,富贵是被人灭了口。
现在富贵已死,更加死无对证,太子就算有心想证明自己是被人诬陷,也没了证据。
“可恶!”
太子气急败坏想要站起来,急得忘了自己屁股上还有伤。
等到反应过来,伤口已经碰到了床,疼的太子趴在床上像个翻了壳子的王八。
宣皇后心疼的看着儿子的屁股,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安慰他道“乖,等你好了,母后在给你添上几个侧妃。”
沈初回到府里的时候,发现小虎子正在偷吃烧鸡。
他刚刚在宫里没吃饱,便抢了小虎子一只鸡腿。
吃着吃着,发现一只鸡不够,沈初只好又吩咐厨房的人炒了三个菜,又炖了两碗甜杏酪。
快进入八月里了,不像之前那般燥热,夜里的凉风吹在脸上,吹散了一天的热气,整个脑袋都清醒了许多。
要是……没有蚊子就好了。
“啪!”
沈初一手端碗,另一只手快狠准的拍在了自己的左脸上。
小虎子差点把脑袋埋进了碗里,听见巴掌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很快把头埋进碗里,含糊不清道“国师为何打自己巴掌啊?”
沈初看他吃的热火朝天,头都没工夫抬起来,便把打死的吸饱了血的蚊子放在桌上。
“给,加餐了。”
小虎子“……”
小虎子看了一眼蚊子,讪笑一声道“奴才不爱吃这个。”
“我听说宣皇后是继后?”
沈初吃了半碗甜杏酪,觉得太甜了,有些发腻,而且晚上吃多了不好,就把剩下的半碗放下了桌上。
“是啊,不过这段事没人敢提起,渐渐的大家就都忘了。”
小虎子吃完了自己碗里的甜杏酪,还不知足,又看上了沈初碗里剩的半碗。
他也不嫌弃,偷偷摸摸的端过来送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为何无人敢提?”
沈初不解,抬头看着今晚的夜空,没有什么星星,但是月亮很圆,估计是快中秋了的缘故。
小虎子把碗丢在桌上,揉了揉刚吃饱的肚子,欢快的打了个饱嗝,像只餍足猫咪。
沈初看着他越来越大的肚子,忍不住戳了戳,催促道“你肯定知道,快说。”
“这……奴才不敢,万一别人听到了……哈哈哈哈哈!”
小虎子被沈初戳到痒痒肉,话还没说话,便开始了狂笑,笑了半天才停下来,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水。
“快说,不然我要动手了。”
沈初一脸坏笑,两只手对着他凭空抓了抓,示意要挠他。
小虎子被挠怕了,连忙捂住肚子投降,他道“我、我说,说还不行嘛!”
沈初微微颔首,老老实实的等着小虎子讲述。
小虎子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四周,偷偷摸摸的凑近沈初,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低声道“其实……宁王殿下的生母才是先皇后。”
“什么!那宁王不才是……太子吗?”
沈初十分惊讶,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度,察觉到自己声音太大了,才又降低了声音。
大安立太子一直都是立长,谁是皇后嫡子,谁就是太子。
“事情还要从当年说起,皇帝身为太子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天神,和您一样,也会跳舞求雨,他跟着皇上出生入死,稳固大安江山,不过后来这位天神意欲谋反,皇上便联合了宁王殿下的母族杀了这位天神。”
小虎子讲起了往事,沈初听的认真,见他停了下来,便蹙眉问道“后来呢,这和宁王的母族有什么关系?”
“那位天神死后一年,皇上以谋反罪处死了宁王的母族,并且不许任何人提起宁王母族一事,其中原由无人知晓,再后来皇上种起了玫瑰,原本大安没有这种花的,据说是那位天神从天上带回来的。”
小虎子继续讲道,把自己知道的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沈初听了沉默良久,总觉得这个事情听起来有几分……莫名的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