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燚游是在M国街头小巷里长大的,他父亲是个白皮赌鬼人渣,母亲是被人贩子拐来的黄皮少女。他生活的环境是混乱肮脏的欢乐场,充斥着暴力、血腥、淫/秽、罪恶,为了活下去,这里的人可以做出任何违背道德底线的事,简单来说,绝不适合一个小孩子健康成长。
他出生后不久母亲就因吸毒过量死了,父亲把他卖给了一个有变态嗜好的老头,在遭受了一段时间痛苦的折磨后,他用铁链勒死了老头,从地下逃了出来。
他无处可去,被愤怒和血腥刺激的大脑似乎在冥冥中指引他,田燚游又回到了他出生的那条街,第一件事就是砍死他的人渣父亲,也是这个夜晚,他分化成了Alpha。
田燚游虽然从来没上过学,偷东西的手艺却出神入化,又因为身体天生比别的孩子高大强壮,有一股不顾别人死活的狠劲,他在十六岁的时候就打遍这条街无敌手,被当地帮派纳入麾下,成为了这个片区的管理人,当然,他的工作主要是负责收保护费,不闹出让条子找麻烦的破事儿。
正好是在那个时候,有一个名叫乔伊的雇佣兵找到了他。
乔伊来自他从未见过的世界,他衣衫整洁,英俊挺拔,泰然自若,就连头发丝都在阳光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泽。
他代表了另一个阶级。即使同为Alpha,乔伊碾死他就如碾死一只蚂蚁般不费吹灰之力。
田燚游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他很有自知之明,这也是在这条街活下去的生存首则。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乔伊却给了他两个选项。
A、死在这里。
B、跟他走,为他卖命。
答案显而易见。
那之后的十年,田燚游从无家可归的野狗,渐渐变成一条有用武之地的疯狗,他凭着强悍的身手和狠辣的风格,很快在圈子里打响了名号。
与乔伊的关系,也变得亦师亦友,他们合作无间,所向披靡,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在佣兵的圈子里几乎成为传说。他享受这种刀口舔血,疯狂刺激的日子,可乔伊却退缩了。
他爱上一个弱小无用的Omega,才认识不到半年,就要为了他金盆洗手,过那种岁月静好的无聊日子。
“你想过未来吗?就打算一辈子干这个?”
乔伊问他,脸上是从未见过的笑容,“和他在一起,我才感觉自己是有未来的。”
他的表情那样温和宁静,那般刺目。
乔伊所描绘的未来,没有他。
简直太可笑了。
乔伊居然为了一个废物背叛他,灭顶般的愤怒与嫉恨时刻在胸口燃烧,他无法原谅这一切,他要做点什么,就像当初乔伊找到他那样,他也必须要让乔伊做出选择。
田燚游袭击了乔伊,绑架了他的Omega,他先让乔伊的Omega做选择,给他的选项很简单——
和乔伊一起死,或者拿钱离开。
然后他当着乔伊的面,拧断了选择后者的Omega的脖子。
看,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真情真爱,人人自私虚伪,披着纯良无辜的外壳,假装自己值得被爱。
他本以为乔伊会回心转意的,只要他回到他身边,他可以给他找十个百个温顺漂亮的Omega,也许他会生他一段时间的气,可田燚游相信乔伊会原谅他的,毕竟,他们有过那么多个夜晚,患难与共,生死相依。
可乔伊选择了死亡。
当着他的面,一颗子弹穿透头颅,那双泛着血红,对他满是恨意的眼睛,无数次在往后的梦魇中出现。
他做错了吗?
不,错的人不是他。
乔伊是傻瓜,是异类、是懦夫、是背叛者,是扎根在他心里的毒瘤。
人在死亡面前是平等的,一点蝇头小利就能让彼此背叛,互捅刀子,无论嘴上说着有多爱,都不可能为了另一个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乔伊也是这样的人,他是因为被戳破对爱的幻想而死的,他不爱那个Omega,不爱任何别的人,人人都只爱自己。
他没有错,世上没有那种人。
田燚游乐此不疲的验证着这个事实,从未失败。
今天,也会是如此。
“这次的选择会比较困难呢,破例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吧,”田燚游拍拍琴不辞的肩膀,好声好气道:“不选的话,就三个一起死。”
靠!这个死人渣!
你火冒三丈地瞪着他的眼睛,嘴巴刚一张,就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贴着脸颊射了过去,有回音“铛”地震动,你回头一看,是一把嵌在地上的匕首。
“怎么,你又要自告奋勇了?”田燚游指着你,语带威胁,“给我闭上嘴老实呆着。”
狗东西!你敢怒不敢言。
“老田,过火了吧,玩个游戏而已,没必要搭上任务吧?”他身后的雇佣兵不满地嚷嚷。
田燚游不知回头露出了什么表情,吓得那几个雇佣兵噤若寒蝉。
看来这家伙是个疯子啊!
这一分钟的时间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反正不管小少爷选哪个,你都不能袖手旁观,出题者以为自己在考验人性,其实暴露的是自身的扭曲恶毒。
你想告诉琴不辞不要害怕,不论他做出什么选择你都不会怪他,这并不是他的错。
不远处的手术棚也安静下来,似乎已经准备完毕,戴口罩的医生和护士沉默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注视着。
你怔了一下,目光落在琴不辞身上。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望着手术棚的方向,目光空洞,整个人看起来快碎了。
“琴不辞……”
你忍不住唤了他。
琴不辞僵硬地回头看你,他张了张嘴,泪痕干在脸上,声音几不可闻,“姐姐……救……”
他在求救吗?看起来好像绝望了。就连“救命”都没办法说完整,还是因为愧疚感?
“小少爷!”沈婧芳突然发出凄厉地尖鸣,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少爷!我求求你!我罪不至死啊!你选A吧!我求求你!况且这位小姐什么也没错啊!你没必要也毁了她吧!你没有一颗肾也能活的!你想想,你可以救两个人啊!”
“哈哈哈,这样才有趣啊!”田燚游很满意现在的画面,他悠哉道:“要是有杯咖啡就更好了。”
你没空理他,压下心头火气,走到琴不辞跟前,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呀,发质真好。
“琴不辞,你听我说,人想活着,不是什么卑鄙可耻的事情,你想活着,是再平凡不过,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你弯下腰,认真地说道:“你没有错,坏的是那边那个卑鄙无耻下流之徒,他的话你没必要听,这不是游戏,是歹毒的陷阱。”
“我说Omega小姐,你这话可就过分了。我可是好心好意要放你一条生路,看你细皮嫩肉的,肯定不知道腺体残疾的人过得有多可怕,连妓女和狗都比这种人好过哦~就算被卖到黑市上也会遭人嫌弃,说不定到时候会比活着更凄惨呢!”
田燚游语气凉凉地说,他看着你,深色瞳孔仿佛凝聚着什么,“这样真的值得吗?为了个不认识的小鬼自我牺牲到这个地步?你们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你废话真多,欺负小朋友很自豪吗,”你恶狠狠地瞪他,“这里面最坏最恶劣的人就是你,自己过得不幸就想把别人也拉下水,我看——”
你话还没说完,Alpha暴怒的信息素如匕首穿透胸膛,凉意在胸口蔓延结冰,他朝你大步走过来,骇人的气势让他看起来形同恶鬼,就连侧脸的刀疤,都像某种阴暗生物在爬行。
你被掐着喉咙提了起来,剧痛扼的你喘不过气,眼前阵阵发黑。
“姐姐!”琴不辞焦急地对田燚游拳打脚踢,喊道:“混蛋!放开姐姐!”
啊……看来你是要下线了,混蛋塞陆,忘本的破公司!一个恋爱游戏居然让玩家和雇佣兵血拼,辣鸡赛陆!
“我改主意了。”
田燚游脚尖一勾,地上的匕首就到了他手里,刀尖抵住你腺体的那瞬间,全身的血液和细胞都被疼痛激活了似的,在你的身体里发出痛苦的尖啸。
什么鬼!明明痛觉都下调到5%了!
“这么想死,我现在就——”
“砰——”
一声枪响。
你痛得神志不清,从田燚游手里摔了出去。
枪声、喊声、哭声、咒骂声,很快,地上就躺了许多死人,嘈杂的声音消失了,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
田燚游被打中手臂,但他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失去你这个人质,他迅速抓住琴不辞,枪口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你倒在地上,视线模糊,熔金般的夕光从大敞的铁门满溢进来,你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帅气身影,携着温婉多情的黄昏色,踏碎一地冰冷,步步朝你走来。
淡淡的木质调香气驱散了阴霾,掺杂着冰冷的辛辣。
那是……
没错,你的强来了。
“老板……”你感动地快哭了。
【系统!!!给我疯狂CG啊啊啊!!!】
【好的,尊贵的xx小姐。】
此时此刻琴归情在你眼中简直A到爆,残阳如血,他从容不迫地伫立在那片夕色的天幕下,黑发落肩,面如神祗,冰冷不可侵犯,白色衬衫的袖口挽起,小臂线条结实有力,扣着扳机的手指,亦修长优美。
啊!那好看到诱人侵犯的手指——
你捂住鼻子,试图阻挡喷放的鼻血。
琴归情淡淡扫了你一眼,那眼神很冷,亦很遥远,似漆黑宇宙的星辰,不知怎地让你打了个寒颤。
“大名鼎鼎的琴老板,有幸相见啊,”田燚游紧紧勒着琴不辞的脖子,大声道:“让你的人都后退!否则我就打死这个小崽子!”
你的心已经完全安定下来了,琴老板来了,你现在看戏就可以了。
太好了~一切都会——
琴归情翻了个白眼,嗤笑道:“哈,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你瞪圆了眼睛,上扬的嘴角瞬间拉平。
【琴归情!你在说什么狗屁?!】
田燚游都一愣,他咧着嘴角,皮笑肉不笑道:“真是大开眼界啊,你们琴家人都没有心吗?还是说,在你们眼里,这小子的命根本不值一提,不是吧!你们好歹都姓琴,是一家人啊!”
“别恶心我了,谁跟这个孽种是一家人,要不是生下了他,我妹妹也不会得抑郁症自杀。”琴不辞冷笑,“你们两个都很碍眼,我看今天就都死在这儿吧,好事成双。”
你内心在绝望呐喊:住嘴啊——谁来缝上琴老板那作乱的嘴!
“哈哈哈哈哈哈——”
田燚游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手里拿着枪,他都想鼓掌了,“精彩!太精彩了!小鬼,你的人生简直和我一模一样,烂到透顶啊!”
他歇斯底里地笑道:“琴不辞,我都要同情你了!害死自己的母亲,被生父器官买卖,还有对面的大舅也要你死,这世上爱你的人一个没有,恨不得你死的倒有不少,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就连死了也没有人说再见啊!”
你算是明白了,琴不辞后来为什么那么极端,恨不得搞死自己的亲大舅。
琴归情琴大老板,您还真是一点都不冤枉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背叛,先是身体上的受虐和残疾,再接着血淋淋的承认这个世上没人爱自己,谁不变恶鬼啊?
你气的拔地而起,哑声大喊:“你放屁!你才没有人说再见!爱他的人有的是!你才没人爱!”
没错,虽然琴不辞是反派,但现世世界里单推小少爷的人也根本数不过来好吗!
“臭婊子!你给我去——”
那瞬间,田燚游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枪口指向你,虽然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但已经来不及了。子弹击中了他的心脏,滚烫的鲜血从体内涌出,是他在人世间体验到的最后一丝温暖。
不,或许更久之前,他就不知道温暖是什么感觉了。
“可恶……真是……不公平……”
你听到他临死前心有不甘的呢喃,忍不住没好气地说道:“神经!人生本来就不公平,我还希望每个人都有胸长diao能怀孕呢!没有该死的性别之分——”
“姐姐……”
琴不辞全身发抖,你下意识地张开双臂,他泪汪汪地扑向你,而你倏然后背一热,连带着琴不辞,被琴归情用力抱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