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许哥你完蛋了！”许嘉万背着书包刚进班里，邓云帆凑上来这么一句，许嘉万一下子懵了。

“靠，许哥，你太牛了。”李昊也过来比大拇指。

教室里一片窃窃私语。

“他完蛋了，吉吉国王一定让他掉层皮！”

“人才啊，别的是高楼，历史是洼地呀。”

“他还是课代表呢！”

“拜托，人家数学课代表，关历史什么事！”

“你还有空心疼人家，不看自己那点分？”

许嘉万一头雾水看向身边和他一样懵的司文，回到座位把书包放下，“怎么了这是？”

黑板上围着一群人，成绩单稳稳贴在黑板上。

“哥，你数学和物理都满分，历史，你知道你历史考了多少不！”邓云帆表情非常夸张。

许嘉万瘪瘪嘴，他摇头道，“不知道，历史考前就没看，考完感觉也不好。”

“36，哥，历史36，比我考的都低。你完了，吉吉国王不会放过你的。”

许嘉万表情有点绷不住，“36？”

司文也感觉不可思议，“怎么会这么低，算错了吧？”

许嘉万对历史政治两门课一向兴趣不高，初中只是考前加加紧，每次七十多分通过。这次没道理这么低。

“真的！哥，吉吉国王要杀了你的。”李昊站在一旁“痛心疾首”，“毛毛已经过来一趟了，吉吉国王说等你到了去他办公室。”

二班历史老师方喆，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镜，夏天刚开始上课的时候每天都是一件夏威夷风的衬衫，很巧的是，历史课代表叫毛振宇，一个瘦瘦小小的男生，于是他们就成了班里最特征鲜明的组合——吉吉国王和毛毛。

许嘉万脸都抽搐了一下，“不会吧。”

历史课代表早就关注着这边，看到许嘉万稳稳坐在位置上，他过来，“许嘉万，历史老师让你早上到校去一趟他那边。”

许嘉万坐在位置上难受了一瞬，刚才周遭的私语也有了解释，他站起来拍拍司文的肩，“记住哥最后的样子。”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跟着毛毛离开了。

“文哥，你是第二，你和你同桌逆天了，她年级第一，总分863，你班里第二，年级第四，总分857。”

司文帮许嘉万把第一节课用的书从书包里拿出来，把书包放回抽屉，问“许嘉万总分多少？”

“许哥总分836，班里第六，年级十六。”

“也就是说，他但凡历史考到64分，就是年级第一了。”司文从许嘉万的桌兜里开始翻找。

“没错。”邓云帆也拿出自己的课本，发现司文还在许嘉万桌兜里翻找，他问“找什么呢？”

“许嘉万的历史书。”

“许哥历史书在教室后面的鞋柜里。”

附中每个教室后面和教室外面都有鞋柜，不过基本上没有会在里面放鞋，高中生书本来就多，大家都是把不常用的书放在鞋柜里。

司文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到后面的鞋柜里找到许嘉万的历史课本，翻开一看，书比许少爷的脸都干净，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许嘉万跟着毛振宇走到政史地办公室门口，“你进去吧，我就不去了。”毛振宇“押送”任务完成。

许嘉万深吸一口气，准备梗着脖子进去“受死”。

“报告。”

“进来。”门口的一个老师正在看成绩单，看到许嘉万进来，直接大声嚷嚷，“老方，许嘉万来了。”

一时间政史地办公室所有老师的目光都到了许嘉万身上，许嘉万讪讪一笑，低着头走到方喆桌子前。

政治组的一个老师看热闹不嫌事大，她问，“是历史卷子上没有顺眼的题吗？小许。”

办公室哄笑一片，许嘉万低头装鹌鹑。

方喆桌子上放着许嘉万的答题卡，已经被用红笔改过了，选择题基本上没有几道对的，大题每道也是一分两分可怜的堆砌。

方喆轻敲桌子，“上课的时候你不好好听讲，考试给我考这点儿？”似乎是坐着不舒服，他挺身坐起，盯着许嘉万，“你知道你这次的总分有多高吗？或者说，你知道你离年级第一有多近吗？”

许嘉万摇头，刚到校就被告知历史没及格，还被带到办公室，根本没有时间去看成绩单。

方喆叹了口气，从桌上的夹子里取出成绩单，招呼许嘉万走近点，“你看，数学和物理都是满分，语文112，英语115，化学98，生物92，地理85，政治78，你但凡历史考个64，你就是第一名！我知道你这样的学生以后会去学理科，但是咱们学校，高二开始分科，你现在就还是我的学生，你其他的科目都这么高，唯独历史，低的可怜，不知道的人还说我的历史教的不好，你这是赤裸裸的毁谤啊！”

方喆说累了，抓起桌子上的保温杯狠狠灌了两口枸杞红枣茶，继续劝学，“咱们学校每学期的期末考试，年级前三会有奖学金的！第一名两千，第二名一千五，第三名一千。你说你，加个油，拿到奖学金不是问题。”

许嘉万听的眉心直抽，奖学金还没有万言给他的零花钱多。方喆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思开始涣散了，从另一个老师那里拉过来一个凳子，拍拍凳子让许嘉万坐下听，“你不要以为咱们历史不重要，读史使人明智……”方喆越说脾气越暴躁，开始了人身攻击，“你的父母，辛辛苦苦把你送到学校，他们看到你这点分数，会不会失望！你对得起他们的付出吗？……”

方喆的心灵疏导絮絮叨叨了一个小时，许嘉万回教室的时候，第一节课已经上了一半。

李强正在黑板上讲数学试卷，看到站在门口垂头丧气的许嘉万，他顿了顿，“回来了就坐下吧。”

班里同学的目光都追随着许嘉万直到他坐下，有些是好奇，有些是关切，还有一小部分的恶意。当一个人的光芒很大冲击了别人的自我认同感时，这个发光人的一点点错处就会被无限放大，以满足人心中的恶。

李强等到他坐好，清清嗓子，“好了，目光都集中到我这里，咱们看这个题的条件……”

许嘉万直接自闭的趴到桌子上，打开腕上的电话手表，点开家庭群

↖擁抱╮執著的界限：我想回家了~

万言今天没有门诊，直接回复

万女士：怎么了这是？

↖擁抱╮執著的界限：考砸了，想回家

万女士：等着

第一节下课，祝卿好站在教室外，“许嘉万，出来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