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波洛米尔道别后希亚迟迟未见莱戈拉斯过来,睡了一天一夜的她也没有感到困倦,于是希亚就打算在这片精灵国度细细欣赏一番,毕竟穿越异世的机会也不是年年都会有的。
漫步林间,夜风清爽且柔和,溪流平缓而洁净,她双手负在身后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感觉从身体到灵魂都得到了净化,衰微魔力也得到了滋养。
远方传来精灵的歌声,比她起初听到的还要婉转哀伤,即使她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希亚还是从中辨出了甘道夫的名字。
阴影重新笼罩住她的心头,拥有丰富细腻情感的人类不会轻易释怀甘道夫的离去,少女垂下眼睑,静静地坐在溪流旁的石头上,她抬手将叶片变成洁白的花朵放入水中,至少现在,在精灵们的挽歌中再怀念甘道夫一次。
“溪水能够洗去旅途的风尘,淡忘我们的悲伤。希亚,甘道夫希望我们能够坚强。”
莱戈拉斯曾说她的语言具有抚平心灵的魔力,如今她应该把这句话还给他才是。
金发精灵从陡坡上利落的跳了下来,落地无声没有惊扰到一株草木,他来到希亚身边坐下,扬起的金发轻柔扫过她的耳垂,随之而来的还有草木的清香。
白皙的皮肤近在咫尺,藏于金发后的尖尖的耳朵微微显露,希亚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身体下意识的往另一边靠去,但下一刻她又觉得自己动作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又挺起身板挪了回去。
“或许吧。”希亚应道。
二人第一次独处且气氛有些微妙,希亚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说这溪水能消除疲惫,我试试。”
格兰芬多的莽劲上来那执行力可是非同一般,她脱下鞋子跳入浅滩中,全然忘记这是冬日,水冷的她从头到脚都哆嗦了一番,莱戈拉斯先是一惊,他根本不知道她会这么做,赶忙跳入水中准备把人拉回来。
“别。”希亚松开抱住肘部的手,抬起头对莱戈拉斯挤出一个笑容,在适应了这股寒冷后她好像感觉到他说的那种效果了,顺势而下的溪水冲刷着双足,一路的风尘劳顿全部顺着双腿汇入了河流。
看她舒展眉头,表情一点点从忍耐变成惊讶最后转变为惊喜,莱戈拉斯收回手道,“无论是密林还是洛丝罗瑞恩的同族都喜欢在狩猎过后踏入溪流,这可以让我们洗去疲惫获得快乐。希亚,你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忙着踩水的她忙不迭的点头,一直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看着她穿着精灵的服饰在溪涧玩耍,有那么瞬间莱戈拉斯觉得她要是一只精灵就好了。
“莱戈拉斯,你的鞋湿了。”
是啊,早在看到她跳入溪流的时候自己就已经不受控的跳了下来,莱戈拉斯还是顺着她的话低头瞧了一眼,神态轻松道,“噢好吧,看来是命运注定让我走上一遭。”
人类与精灵在小小的溪流边度过了一段短暂却很快乐的时光,后来希亚用烘干咒将二人打湿的衣摆与鞋子烘干,穿着暖洋洋的鞋子漫步林间,她忽想起今日脑海中产生的疑问。
“莱戈拉斯,方便问你个问题吗?”希亚走到他的面前忽然问道。
“说说看。”
他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于是希亚开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莱戈拉斯脚步一顿,此时此刻在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这个问题回答不好会影响他在少女眼中的形象,所以他想自己需要弄清楚希亚问这个问题的起因并且谨慎回答。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希亚揉了揉脖子,眼神有点飘忽,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和伊娜交谈时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莱戈拉斯,然后就好奇的问了,看他的反应自己该不会是说错话了吧。
“只是好奇啦,可以不用回答的。哎你看那棵树是不是长得有些歪了?”希亚摆摆手,佯装走远去欣赏洛丝罗瑞恩的树木。
“我可以说,这不是什么无法回答的难题。”莱戈拉斯却不接她的茬,执着的走了过去,“只是我会在意你的想法,不敢贸然回答。”
希亚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跳漏了一拍,脸上也格外的发烫,所以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话语真的很会让人多想!
“好吧,其实就是……”
抵抗力近乎为零啊。
最后她还是坦白说了出来,因为这种情况下任谁都做不到在这双赤诚的双眸前撒谎,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说完之后她反而轻松了很多,热乎的头脑也清明起来。
莱戈拉斯大概是怕影响团队之间的友谊吧,假如他年纪很大的话会显得格格不入,嗯,一定是这样。
可事实却与希亚想的完全不同,听完前因后果的莱戈拉斯出乎意料的开心,不光是因为她的坦诚相告,更是因为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
“我已经历了两千九百三十个春秋,但对精灵而言时间并没有意义。”
先前希亚结合他的性格猜测莱戈拉斯的年龄应该在百岁上下,直到现在听他亲口说出震碎了她的观点,不得不承认她感到很震惊,这要是放在她家乡都可以追溯到夏朝了,可想到他年轻的心态好像又没那么奇怪了。
她合掌赞叹道,“真没看出来,看来有颗年轻的心就是好,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只有百岁上下。”
听到她并没有反感,莱戈拉斯不知怎么的突然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大概是精灵成年的时间要比人类长很多,七十岁幼年,四百岁成年,在那以后容貌便不会轻易改变。”
“我是辛达族的精灵,我父亲统领下的幽暗密林中大多是西尔凡精灵,那个时候我们时常去狩猎入侵森林的黑暗势力,我想我的性格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
原来精灵除了居所的差异,他们本身也有那么多种群的,但不管怎么说希亚还是竖起拇指夸赞道,“难怪你的弓术会这么好,视力听觉以及感知黑暗的能力也是远超我们,原来是从小就养成的。”
莱戈拉斯谦虚的笑笑,“这些只是精灵的本能,反而像你拥有的魔法,这是我们后天无论如何练习都领悟不了的。”
希亚摇摇头,“小巫师出生时也是什么都不会的,不受控的魔力暴动会给周围的人造成很大的困扰,也是到了霍格沃茨之后接受系统的学习才慢慢领悟。所以别谦虚了,莱戈拉斯。”
“霍格沃茨。”莱戈拉斯低喃,然后想起什么事情后突然冷静下来,“希亚…那天你是不是根本没想全身而退。”
他近乎笃定的说着,希亚怔怔的看着那双倒映着星光与她的蓝眸,撒谎什么的根本做不到啊。
“嗯。”
过了良久她低吟了一声。
“是因为那名叫做邓布利多教授的人吗?”
嗯?!莱戈拉斯是从哪里知道的,看到少女目露惶恐,他对自己冒失的态度道了歉,“抱歉,我听到了你梦中的呓语。我,不想你轻易放弃生命。”
精灵们都认为死亡是神的恩赐,比起漫无边际的生命,在有限的时光里去做有意义的事情才是十分可贵的机遇,可当事情发生在眼前时,那个视死如归的眼神以及释然的笑容,他打从心里不愿再想起。
“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后不会了。”
她知道莱戈拉斯在关心他们,而且希亚也已将目光看向活着的人。
莱戈拉斯虽然听到了满意的答复,但心里头却有种说不出的憋闷,她好像理解了他的意思但又好像有点误解,不过连他自己也想不通的事情,就只能等时间去证明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