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死！

眼前一片漆黑，无时不刻不在提醒自己——自己已经瞎了。啊，这样一来，明目张胆露着脸上两个血窟窿，似乎有点吓人······

后知后觉地，酉发觉眼睛的位置疼的骇人。

好疼，好疼，我好疼！！！

“啊······啊······”跪了下来，酉捂住双目的位置，痛苦地弓起背——好痛苦！

手上湿粘的触觉，是血吧？

自己，流了好多血啊······头晕目眩，嘴唇冰冷发白，都是缺血的象征。

要在平时，这个时候，应该是母亲哄自己入睡吧？母亲会轻轻给自己掖好被子，窗外的雨声和母亲手心的温度是最好的助眠器。

自嘲地笑了笑，酉双手环抱住自己，紧紧的，紧紧的。

好想哭。

眼眶火辣辣地疼，泪水被染红，流淌下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浑身上下的伤口火烧一样疼痛。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想要父亲母亲······还有弟弟——弟弟！

一瞬间，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弟弟……弟弟？！”酉猛地直起身子，却因牵扯到腹部的伤痕而又俯下身去，龇牙咧嘴起来。

不可以！是这样的，每次没错……我逃出来了，所以弟弟，弟弟会代替我被献祭的！

觉醒的孩子，献祭的生命当然也必须是孩子。

脸上满是惶恐，记忆力那小小的，肉嘟嘟的小脸浮现在眼前。

我弟弟才三岁！

不······不会的……他太小了。

酉刚站起来，却迈不出一步。

救？

我，拿什么来救······我现在自身难保。我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我还太弱了。

低下头，任由逐渐加大的雨势拍打在自己的头发上。脸上流淌的液体，不知是血，是雨，还是泪。

混浊的液体浸润了土地。

都是宗家的错，都是宗家，都是因为宗家！

我是复仇的利刃，要亲手斩断他们的脖颈。

弟弟，抱歉······

护额贴在大腿上，传来刺骨的凉意。

我会复仇的。

我向神起誓。

黑鲸的怒火，你们无法承受。

把才绑好不久的护额解了下来，举起胳膊，把护额重新绑在头上，长长的飘带任其在脑后飞扬。

只是，护额遮住的位置，不是额头，而是——眼部。

护额刚好遮挡住了两个空洞。

千鲸一族拥有出众的侦查能力。尤其是在水汽浓厚的地方，宛如鲸鱼入海。在水之国，雾隐村，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让他们成为出色的感知型忍者，大多数都隶属于雾隐村的侦察班。

只是没了双眼而已，只是没了双眼而已······没有太剧烈的影响，只是灵敏程度会有所下降而已。

酉托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顿，向着远离雾隐村的方向离去。

去哪里都行，只要离开雾隐，只要离开水之国，只要······能复仇成功。

蜿蜿蜒蜒的血迹一路向远方延伸，那是一个没有了灵魂的女孩行走过的痕迹，在下一刻便被雨水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