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一恍而过,转眼间就过了两年,这是临安十六年。
这年大雪来的匆忙,才十月的天,帝都重安城就已经落了白雪。鹅毛般的大雪满天飞满,随着呼啸的冷风撒落人间。
城中是什么样,华丽的帝宫里就是什么样。侍女侍监们每天有干不完的活,几个侍监端着烧红的炭火盆往一个宫里进。
“吱呀——”
殿门被推,帘子被人给掀起。几个侍监低着脑袋,走了进去。
隔着长长的屏风和重重帘子,里间还能传出人的几声娇息轻喘,以及笑语。这些,他们早已习以为常。放下炭火盆后,又换了新了熏香,这群奴才才能退出去。
殿内暖和极了,即使只穿一件单衣也不觉得丝毫冷。
许久,那娇息笑语停下,从帘帐里探出一只纤长的手来,旁边伺候的几个侍女见状,连忙上前将帘帐从两边拉开。
只见少年修长的身形,人已经坐起身来,身上穿得是一件鲜红的单衣,衣襟半敞欲垂,精致的锁骨,颈间到处是嫣红色的印子。
侍女们低着脑袋,赶忙拿着衣给人穿上,又拿了狐裘给他披着。
凤初年比两年前更美了,一颦一笑皆为蛊惑人心,能让人失了心神。可是他的身份,却是没有多少人敢看一眼,再加上他的性子,更是没人敢犯这等糊涂事。
凤初年坐在榻前,身后的另一个人也坐了起来,比起他。摄政王凤阎身上衣着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绫乱。
只见他起了,凤初年便靠在了他的身上,仰着脸看着对方笑道:“皇叔,今日又不上朝,怎不能让朕多睡会儿?”
凤阎敛眸,抬手抚摸着着这张容颜以及那双满是自己的眼睛道:“已经午时了,陛下还想睡多久?”说着,手指已经从脸庞到了人的嘴边,指腹磨沿着轻软的唇瓣。
凤初年趁此舌尖探出舔了下人的手指,男人的手微顿眯起了眸,“胡闹。”
“嘻嘻!”
凤初年不以为然,就在这时,从外边走进来了一个红衣宦官,江全走了进去,在一方楠木案几前跪了下去,手上呈递了几张折子,人恭恭敬敬道:“陛下,这是陪读参选的名单,您看看。”
凤初年闻言,扫了一眼案几,一个眼神江全又连忙起身拿了几本给人递过去,凤初年接过,随意看了几眼就扔回了桌上。
江全躬着身子,见人都看完了,又换了几本新的,可小皇帝都不满意。
凤阎看着桌上的一堆,出声问道:“怎么,都没有满意的?”
凤初年却道:“这些都不合朕的心意。”他又看向江全疑惑地问:“怎么没有白相的儿子?作为文官之首,他的儿子不是最合适吗?”
江全看了一眼摄政王,连忙收回目光回答道:“回禀陛下,白丞相之子白镜寒选了参军从武,白府来了消息,人过些日子就要走了。”
凤阎挑眸,淡淡说了句:“有意思。”
“皇叔说的不错,的确有意思。”凤初年摆了摆手:“都拿走吧,朕暂时不想选了。”
江全只好应了,将东西收了回去。
待人退下,一只手捏住了少年的下颌,迫使人看向男人,凤阎勾唇道:“看来陛下对这个白镜寒感兴趣。”
凤初年垂眸,轻笑了一声:“皇叔说什么呢?朕只喜欢皇叔,这个白镜寒,皇叔刚才也说了他有意思,文官的儿子要从武参军做将军,这可是头一次见了。”
凤阎闻言松开了手,人从榻上起来:“时候不早了,微臣就先回去了,陛下可别贪玩忘了功课。”
凤初年有些不舍,只好应道:“那好吧,皇叔慢走。”
次日,一大早白相就带着自己的儿子进了皇宫。这是白镜寒第一次进宫,人不紧不慢地跟在白相的身后,领路的太监将二人领进了御书房,然后转身说道:“大人先在此等候,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嗯。”
小侍监上了台阶,然后进了御书房,人小跑走到江全旁边低语了几句,江全这才出声对着桌前二人开口:“启禀陛下、王爷,白相大人已经到了。”
书桌前,凤阎站在凤初年的身后,用手握着少年的手拿着毛在纸上画画,一听到白相已经到了。
凤阎松开了人,不冷不热道:“让他进来吧。”
凤初年被人打断,有些不悦可是在凤阎面前,他又不能生气,只好干坐着。
江全得了命令,退步转身走了出去。人见到外边的父子二人,恭敬道:“白大人,白公子,王爷让你二人进去。”
白相道:“有劳江公公了。”
江全笑笑不语,白镜寒跟着白相走进了御书房,御书房内暖和极了,一下子寒意退。
父子二人做了同样的动作。
白相:“微臣叩见陛下,见过王爷!”
白镜寒:“草民叩见陛,见过王爷!”
凤初年不说话,凤阎不以为然淡淡道:“起来吧。”
父子二人应道:“谢王爷!”
白镜寒抬眸,就见到了两年前那个少年,凤初年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间一个玩味,一个忙收回。
他只觉得胸口错漏了一拍,只听凤初年开囗道:“白相便在这儿与皇叔聊聊吧,朕要与白公子出去玩。”
凤阎眸底抹过不悦,很快又释然了。心底觉得可笑,他什么也不说,凤初年就当人默认了。
白相转身对白镜寒吩咐:“你去吧。”
白镜寒点头:“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御书房,江全见状连忙跟了出去,只是出了御书房后,凤初年便转身不喜道:“你们不必跟了,跟着朕怎么玩?”
江全有些为难,犹豫道:“可是陛下的安危…”
凤初年道:“不是有白公子在这儿么?”江全只好应下,不再跟着二人。
白镜寒跟着他的身后,二人走过长廊和庭院,来到了后花园。前边的人忽然开口:“听说你要参军了,什么时候走?”
凤初年转过了身来看着他,白镜寒直视着对方回答:“三天后。”
凤初年愣了下,“这么快?”
白镜寒点了点头,又听人问道:“从军很累的,要从最低的士兵做起,不如你改了主意,来做朕的陪读?”
白镜寒笑了,他摇了摇头:“不了,我觉得很好。”
凤初年一脸失望,吐出了两个字:“没劲。”
“不过,你为什么要从军?”凤初年勾唇,无比自信道:“是为了朕,对吗?”
白镜寒也毫不犹豫地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