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顾云裳面露焦急与担忧,心里却乐开了花,一双丹凤眼更是定定地看着萧征唳手里的孝子茶。
一大早苏氏差人传话,请她扣下小贱人那一百多抬嫁妆,她因此设下敬茶的局,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萧权辞,坏了她的好事。
偏小贱人的运气实在是差,就算萧权辞帮小贱人逃过一劫,可皇帝喝了小贱人的茶还是出问题了。
“太子妃谋害皇上,来人,立刻将其杖毙!”顾云裳指着顾琳琅,咬牙切齿命令道。
萧权辞看一眼萧征唳端着的孝子茶,又疑惑地扫向身旁的女子。
顾琳琅一向谨小慎微,定然不会谋害父皇。
可父皇的确是喝了她呈的孝子茶才脸色大变的。
眸色愈发深沉,萧权辞审视起身旁的女子,神情之严肃,就差追问对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顾琳琅淡淡地冲着萧权辞摇摇头,示意对方安心,除此之外便再无任何情绪流露,一双眸子更是如同无风的湖面。
两位内侍押住顾琳琅,就要把她拖走。
顾琳琅冷冷一笑:“皇后娘娘几次三番要治儿臣于死地,究竟是在害怕什么?”
萧权辞神情十分复杂,掩于袖中的手指交互摩挲着,最终还是伸出胳膊拦在内侍与顾琳琅之间。
看在这个女人治好了柳嬷嬷病的份上,他便救她这一次。
“母后与其急着处置太子妃,倒不如先请太医过来为父皇诊治。”
萧权辞拱手言道,苍白的脸上不见半分情绪波动,声音虽然如同孤月高悬,却叫人挑不出任何不恭之处。
顾云裳微微一滞。
这是萧权辞第二次跟她对着干,帮小贱人。
从前萧权辞根本不会这样。她与萧权辞虽然不是亲母子,但在明面上,萧权辞一直对她毕恭毕敬。
脸上陡然浮起皇后的威仪,顾云裳端正身姿,冷冷看一眼萧权辞:
“太子妃谋害皇帝大家都看到了,太子却执意要替太子妃开脱,莫不是太子也存了谋害皇帝的心思。”
苏氏曾托人告诉她,顾聘婷能参透未来,她除了萧权辞这颗棋子之外,还有更好的选择。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顾琳琅紧紧皱起眉头。
顾云裳这一番话说的极重,就差直接说出“忤逆”两个字了。
再这么下去,即使最后证明萧征唳并无大碍,可“忤逆”的脏水也会如影随形跟着萧权辞。
缓缓调转视线,顾琳琅抬眸看一眼主位上的皇帝。
都这时候了,萧征唳应该好了才对。
“砰”的一声,孝子茶落在茶几上,打破了宁静。
萧征唳缓缓放下揉着太阳穴的左手,沉沉看向顾云裳:“皇后,还真是为朕操碎了心。”
刚刚喝下孝子茶的时候,他的确头疼的厉害,尤其是太阳穴就像被人用针扎着似的,但仅仅只是一瞬,他的头便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大喜过望,正要说话,皇后却先一步要治太子妃的罪。
于是,他便继续压着太阳穴,想要看看他那位贤良淑德的皇后会给他怎样的惊喜?
顾云裳吓了一跳。
萧征唳这是在斥责她越俎代庖。
在此之前,萧征唳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地跟她说话。
萧权辞俯身拜道:“父皇没事就好。”随即扫一眼身旁的女子,暗暗松了一口气。
顾琳琅跟着萧权辞俯身拜倒,整颗心却急巴巴地盼着萧征唳接下来的话。
前世她进宫后便得知萧征唳一直有头疾,时常夜里发作起来连人都分不清楚,甚至还因此误杀了好几位宫女,为此她特地调制了治疗头疾的逍宁丸。
这一世,来关雎宫敬茶前,她如法炮制弄了些逍宁丸藏在衣袖里。
刚才萧权辞接住孝子茶后,她便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萧权辞身上,拿出了一枚逍宁丸。
后来她接过萧权辞递来的孝子茶,就偷偷地把逍宁丸放了进去。
等萧征唳喝到茶水时,逍宁丸已经完全溶解在里面。
正因为如此,才有了萧征唳之前突然脸色大变。
如果她猜的不错,萧征唳的头疾应该好了一多半,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痛不欲生,更不会误杀宫女了。
萧征唳缓和了脸色,调转视线看向俯在地上的顾琳琅:“太子妃是朕的福星,太子妃想要什么赏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