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低声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沈夫人的眼里露出了愉悦的神色,恢复了淡定从容的样子。
梁云舟和陶清妍回到了县令府里,永盛县的新知县由于在路上感染了伤寒,延迟了上任,所以在打算彻查这个案子的时候,梁云舟并已经修书一封告知了他,但是由于突发的意外,新知县把这件事委托给了他。
所以一进到了知县府里,带头的王捕快,便上前告知:“梁大人,我家大人已经修书过我们了,让我们全力配合您。”
梁云舟点头表示他已经知情了。
王捕头说:“大人,我们已经查看过案宗了,当年涉事的人很多都已经告老还乡了,所以现在基本来说就是没有头绪了。”
梁云舟摇摇头,眼睛看向了他:“听说当年验尸的仵作住在离这里不远的清河乡.”
王捕头的反应很快,马上说:“大人,那我现在立即起程。”
陶清妍思索了一下,想着现在是没有任何的证据还是尽量不要走露任何的风声,便说:“大人,王捕头,还是要低调行事,以防出意外。”
王捕头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转过头看了一眼,随即看向坐在堂上的男子:“大人,这位是?”
“这是陶仵作。”
王捕头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女仵作,但是由于是梁大人的手下,他不敢出现一点的不敬,和缓的嗓音:“陶仵作,那要如何?”
“王捕头,你带上一个兄弟,换上便装,不要县令府正门出去,你们各自分开走,到城外再汇合。”
他没想到陶姑娘的心里如此的缜密,心中燃起一阵佩服,抱拳对着。
王捕头离开之后,剩下的两个人在堂上相安无言。
陶清妍突然想起在早膳的时候,大人提及到的那个小贩。
一切的事情都有些巧合,他们在调查沈家的时候,他刚好摆摊在沈家的附近,沈家着火的时候,他一脸的高兴。
也许要找到这个人,很多事情就会迎难而解,但是他们已经放出消息重新彻查了,他为什么却又消失了。
梁云舟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陶姑娘一脸愁思苦想,想着她应该也是为了同一件事情苦恼的。
长河街上人声鼎沸,有家叫卖声,谈笑声等,几个卖艺的人在表演的吞刀片,还有的在表演着胸口碎大石。围观的人不时地发出阵阵喝彩声。
王捕头刚一上街,果然在经过长河街的时候,发现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男子似乎总是在他的周边,他被跟踪了。
一开始他以为是他自己的错觉,但是不可能这么凑巧,他走进药房,他也走进,他进布行,他也进。
废了好大的一阵功夫吗,才甩开后面的尾巴。
街道两旁的店肆减少了,人开始变得稀少起来,依稀只有几辆牛车上装满着货,王捕头避开快步地走出了城门。
嘴里叼着几根枯草在树下等待着其他人。
等了小一会儿,他看见城门走来的几个人,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衣服,站了起来。
几个捕快看见在王捕头,马上抓紧步伐跑了过去:“捕头。”
王捕头看了一眼他们身后,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几个人想着最好在中午之前赶到仵作的家里,二话不说便开始赶路了。
梁云舟看着陶清妍出神了很久,她迟迟没有动静,便说:“陶姑娘,可是有什么新的想法。”
陶清妍张了张嘴,但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
她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大人,虽然目前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一定跟沈夫人有关系。”
梁云舟看着她,眉头微微拧了一下:“她的嫌疑是比较大,但是审案看重的是证据。”
“你可知刚才是谁亲自来报案吗?”
“难道不是沈老爷?”
他摇头:“是沈子望。”
陶清妍意识到沈夫人在沈家很得沈老爷信任啊,这个案子都不亲自参与,反而让儿子接手,沈夫人真的太得人心了。
她咬了一下唇:“大人,我想应该查一下沈夫人的家事。”
梁云舟沉思了一下开口:“沈夫人本名叫叶苓竹,她的父亲跟沈家大娘子的父亲可是亲兄弟,但是沈夫人的父亲是嫡子,早些年叶家也是小有名声的,她父亲可是吏部侍郎。”
陶清妍眼神里出现了疑问,想一个吏部侍郎的娘子怎么会沦落嫁给一个商人,况且还是一个继室。
又听到他讲:“当年叶家犯了事,全家都被抄家了,但是沈夫人早早就进宫当了公主的伴读,在公主的求情下虽说是保住了姓名,但是她也从一个官家小姐变成了下人,直到太后去世皇上大恩设,沈夫人便被放出宫来。”
陶清妍明白了一个大概:“所以她出宫之后,便在长盛县的叶家生活了。”
他点点头。
“大人,那当年叶家所犯何事?”
梁云舟对里面的一些事情也并不了解,也是知道一个大概:“具体的细节,我也并不了解,只知道是当年的科举出现了舞弊。”
陶清妍依旧认为想要一个人为何会做出一些超出本身行为的事,便要了解他背后的原因。
她请求梁云舟:“大人,我希望能查清楚叶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梁云舟经过了这么久的相处,对陶姑娘的为人也是非常清楚的了,他想着应当委托谁,灵机一动,想起了:“陶姑娘,查是可以查,但是可能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陶清妍微怔,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大人,我明天走一趟叶家。”
梁云舟想起他明天要赶回一趟永安县便开口:“陶姑娘,我明天给你派多两个人。”
清河乡是附近一个远近闻名的小村庄,位于长盛县不远处,村庄的背后是一片宽阔的高地。王捕头几个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正午前赶到了。
王捕头看见在路边放牛的老人,拦住问:“大爷,你知道古妙中家在何处。”
老大爷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脸色突然变得惶恐起来,哆哆嗦嗦地讲不出话来,他们几个有些莫名其妙,他们长得又不像坏人。
只好放下拦着大爷的手,继续往前走。
突然看见前面一个挑着担子卖饮子的中年男人,王捕头掏出几个铜钱,给几个兄弟卖了饮子喝,暖暖身子。
小贩看着几个的面孔很陌生,脸上带着好奇,喊道:“几位爷,看着很眼生,不是这里人吧。”
王捕头低头喝着饮子的脖子僵住了,眼神里充满警惕。
小贩笑着解释:“几位爷,我常年在这里走街窜巷的,好奇问几句。”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王捕头笑着喝了几口饮子才开口说:“我们几个是隔壁县过来的,今年大雪,庄稼都死了,过来清河县找亲戚的。”
“哦,那找到了吗?”
王捕头摇头:“刚到,想着喝饮子暖暖,再去村子里问。”
小贩的脸色满是自豪的神色,声音里满是快意:“几位爷问我就行,不敢说方圆百里,但是清河县就没有我不认识的人。”
王捕头觉得这个小贩挺有意思的,便说:“我们是来找古妙中的。”
小贩高昂着头,嬉笑着:“您别说,我可是很古叔很熟的。”
“等你们喝完,我便带你们过去。”
王捕头一饮而尽,用袖子擦了擦嘴边,说:“劳烦您带个路。”
小贩把桶里的东西盖好,带头走在了最前面。
王捕头跟在后面,拐进了一个小路。路很小,通过之后,就看见了东边的一所小院子,小贩指着说:“就说是那里了,你们自己过去便是了。”
王捕头看着不远处的院子,转过头来对着他说:“多谢了。”
说完就往那个方向走过去,走到了木门边,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
王捕头抬手瞧了瞧,连续好几次但是没有人回应。
他们商量了一下,门前留下了一个人,王捕头和另一个捕快绕到了后墙边,王捕头踩着旁边的石块爬了进去,从里面打开了门。
这个房子是一个北房三间,东边有着一间屋子,西方两间。
王捕头打开了西边那件屋子,屋收拾得非常干净,桌上放着一个蜡灯,地上靠北墙边放着一张花梨的条案,上面放着珍珠古玩。
一个小捕快摸了一下放在桌面上的多宝格,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头,你说着古仵作后来是去干嘛了,家里怎么有这么多值钱的玩意儿。”
王捕头也是感到有些好奇,突然耳边听见了一个叫喊声。
在西边屋子的两个人同时迅速地往声音的那个方跑去,就看见另一个小捕快眼神惊恐地指着趴在桌子上的。
他的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着:“头,我刚一走到里面就看见他趴在椅子上,我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反应,他这到底是怎么。”
王捕头被他这么一弄,内心也有些没有底,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可千万不要出事,这可是唯一个涉事的人。
他走上前,轻轻地拍了一下那个男子,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