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圣旨下的很快,多少让人猝不及防,只是第一道圣旨,是赐婚给太子和明蕊的……
许遂看着面前的孙女,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知孙女喜欢太子,皇帝悔婚,原因他是猜透了,只是苦了孙女
祖孙两人静坐许久,两杯茶水见底,许遂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昨日,皇帝召了许遂进宫,先是说了太子的不是,听信谣言,配不上自己的孙女。
却还是想要让自己的孙女嫁入皇家,许遂有些失望,这样的猜忌,这些年不是一两次了,皇家退婚,即便圣旨里写明是太子的过错,可言语伤害还是会朝着许缨袭来。
“爷爷,不必为我难过,太子也并非良人”许缨也不愿看许遂无措的样子。
“解除婚约,也是我所想的”许缨如实说
“什么?缨儿你说真的”许遂不可置信
许缨当初与太子两情相悦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也不怪许遂不信。
“爷爷,我是认真的,我已经不喜欢太子了,与太子解除婚约,正合我意的”
许遂没有说话,但许缨看的出来,他是不信的,这也是正常,谁能相信曾经两太子放在心尖上的人突然不喜欢了。
许遂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缨儿,即便你与太子婚约解除,爷爷也不想你再入皇家,只要你同意,爷爷一定想办法,让皇上收回圣旨,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
许遂说的慷慨激昂,对皇帝又将女儿指婚给五皇子的事情,他已经有两天吃不下睡不着了。
许缨想到滕屿,对于这个人,许缨是没什么反感,他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有满满的反差感,让人捉弄不透。
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就算不是五皇子,也会有其他皇子”许缨说出了问题的关键
许遂何尝不知道,太子这些年势头正盛,拉拢朝臣,皇上正是壮年,怎么会看着儿子夺权,必然要打压太子。
最好的方法,就是婚事,只要是缨儿嫁给了其他任何一个皇子,那就让太子少了沛国公这个助力,也是敲打太子
可许遂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孙女平白被牺牲了,太子好歹之前是真心喜欢,这五皇子算什么。
“五皇子,也是个机会,至少,爷爷和国公府,会少受些猜忌”
许遂错鄂的看着单纯的孙女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犹如银蛇舞动,紧
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在耳边炸响,震得人心
头一颤。豆大的雨点紧随其后,噼里啪啦地
打在庭院的树叶和地面上,溅起一片水花。
风雨交加,整个庭院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雾
之中,显得既神秘又落寞
庭院之中,一只纤细的手撑着伞,安静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半边身子都被激烈的雨水浇透了,可滕屿视若无睹,直到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雨势渐小。
这样的情况,在下雨天经常会出现,滕屿也从不让人靠近,下人们就在一旁等待着雨停。
直到雨歇云散,天空放晴,滕屿稍稍整理好了情绪,房忻意也已经静侯许久了。
“你还是改不了,偏要下雨天出去,都这么多年了,那会每次出去,都得生一场病,还得找我”
房忻意嫌弃的说
滕屿慵懒的瘫坐在榻上“怕是改不掉了,现在也是习惯了”
“你习惯了,倒霉的是我”
“你之前的刀伤还没完全好利落,发炎的时候可别求我给你用药啊”
房忻意忍住想给滕屿一巴掌的想法
调笑完毕
“赐婚这事,来的突然,你要小心点,别让拆穿了身份,许缨也不简单,我也多方打听,她不像是个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姐”
房忻意担忧的说
“我知道你的担心,赐婚,是皇上早就的打算,逃不了”
“可你的身份,万一…”房忻意适时住了嘴
“这皇子的身份,至少还让我活着,我早就没有退路了”滕屿满是悲凉
假称皇子是滕屿的母亲给滕屿唯一的保护。
滕屿的母亲只不过是皇后身边的一个侍女,似乎这样的故事总会发生在一些帝王身上
皇帝也不例外,可宫女依然有孕了,于是滕屿就随着母亲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过了八年受尽欺辱的日子。
在一个雨夜,母亲还是因为无人医治而撒手人寰。
滕屿就那么看着母亲的尸体,直到第二天小太监发现,要抬走尸体时候,滕屿死死的抓着不松手,从那天开始,滕屿对于下雨,变的更复杂
房忻意则是这世间如今唯一知道滕屿身份的人
“如果她知道了,揭穿了你,我们就万劫不复了”房忻意放不下自己的顾虑
“她不会揭穿我的,我也不会让她说出去”
“你怎么肯定?”
“你同她才相识了几天,侯府的事情你看见了,她绝不简单,连武安侯都替她开脱,她解决掉了许建宏的小妾”
“我们从纪国九死一生才回来,走到这一步,我不愿意轻易功亏一篑”
房忻意喋喋不休的说着
母亲死后,滕屿首次被皇帝注意,是靖纪两国议和,王室互质,滕屿理所当然成了那个质子,被送往异国他乡
整整六年,担惊受怕,好在有房忻意这个盟友。
后来,两国交兵,她的父皇毫不犹豫的宣战,斩杀了纪国质子,全然没有顾虑过滕屿的死活,亦或者,他希望这个污点死在战场上。
但滕屿,就在纪人追捕的路上活了下来,成了现在的五皇子,至少,能安然活着的五皇子
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滕屿如同浮萍一般无所依靠,也不愿回忆
“或许许缨是个机会,她嫁给我,是皇帝对太子的制衡,她或许能让我尽快就封,这才更是你我所期待的”
“那太险了…”
“难道你想让我去求皇帝收回圣旨,或者是,杀了许缨吗,这两个选择,哪一个不比成亲更危险,更要命”
房忻意终是一言不发
滕屿说的对,如今只有一博,但愿许缨直到和离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又或是,哪一期日,她知道了,也不会说
但那圣旨,已成定局,滕屿,还是世人眼里懦弱又荒唐不受宠的五皇子
终了,只有一道微弱的叹息声随风散去
她们最终达成了共识,成婚之后,依靠着国公府能尽早就封,远离京城。
没过几日,赐婚给五皇子的圣旨也下达到了国公府,只不过,皇帝居然将太子与五皇子的婚事定在了同一天,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婚事来的仓促,皇帝迫不及待的希望尽快成婚
大早上
花钿就急匆匆的跑到许缨的屋子里来,十几岁的女孩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都不用许缨开口,小姑娘就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起来
“小姐,刚才奴婢去了街上,都是在议论您和五皇子的婚事“
许缨一点不难过,而是好奇起了她们说什么
“小姐,那些人都说您是太子不要的弃妇了”说这话的时候,花钿泫然欲泣。
皇家之事,原本就是百姓的饭后谈资,何况是皇子大婚。
这样的结果,许缨也是清楚,何况原世界也经历了大风大浪,别人的风言风语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眼见许缨无动于衷,花钿忍不住又问“小姐,您不生气吗”
花钿以为自家小姐心思单纯,是受不得这些的,但又忍不住要说。
“气什么?要说就说去吧,她们愿意说,是拦不住的,要是让人都闭嘴,才是欲盖弥彰”
花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许缨也不再多做解释,迟早会明白的
在婚期将至之时,许缨没想到居然会见到了原身的舅舅。
蒋家世代经商,被称为天下第一富,到蒋家从蒋淳离世后,重心更是逐渐向南,京城之中的产业反而不断减少。
在原主的记忆中,母亲尚在人世的时候,两家来往密切,但蒋淳离世,蒋熙在葬礼上对着许建宏大打出手,从此结仇。原主受到了惊吓,还因此大病一场,也再没见过蒋家人。
蒋熙这次来,也是带了目的前来的
“爹,这次去了国公府,爹还是收敛一些才好”
“砰”蒋熙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的不停的晃动起来
“哼,我要是见到许建宏那个混蛋,非打的他下不了床”
蒋彦扶额
“爹,你可要沉住气了,否则咱们就白来了”蒋彦对这个爹是十足的不放心
蒋熙点了点头
“到时候,万一我要是控制不了,你可得劝着点爹”
“爹,只要咱们劝动了表妹,就没问题了”
“也不知道缨儿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这两年我写出去的信,缨儿都没回信,这次啊,我可得好好解释”
“对,可不要让表妹误会了我们”
父子两达成共识
蒋家父子之所以这么快就赶到了京城,其中也是许遂将许缨要嫁给五皇子的消息快马加鞭告诉了蒋熙。
蒋家人来的迅速
一来了京城,两人就马不停蹄直达国公府。
两个人一来,蒋熙就叫嚷着要见许缨,一刻都等不了了。
还是在蒋彦的劝阻之下才先去见了许遂,足足聊了两个时辰
中午的时候,是全家在一起用膳,只是桌上没见到王眉的一双儿女,而许建宏也一言不发。
只有蒋熙在一个劲的给许缨夹菜
“缨儿比三年前瘦了“蒋熙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
许建宏夹菜的手猛的收了回去,表情显得很不自然
许缨搜寻着记忆中蒋熙行事鲁莽,为人直爽,也一直对原主很好
“表妹你受苦了”蒋彦也一脸凝重,父子两更加坚信,许缨是过的不痛快的
对于那计划也坚定了几分
一顿饭,也算的上是其乐融融,许缨能感受到蒋熙父子二人对原主的感情
饭后,许遂主动提出让许缨陪着两人走走
出乎意料的,蒋熙拒绝了
“国公爷,还是让她们小辈在一起聊聊好,我就不掺和了,还是和国公爷再喝口茶吧。
等人走完了
只留下许缨同蒋彦
谁曾想到,蒋彦语出惊人
“表妹,你不想嫁,就同我们离开这京城去滁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