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期啊,只能说抑制剂对有omega的alpha作用微乎其微,当然,我肯定不能把你推火坑里,但你不想我敷衍安慰你,对吧?”
“嗯,”吴确已经走到门口,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打开门,“我知道了。”
蓄雨的天空终于裂开缝隙,形成的雨墙好像密不透风,让人呼吸压抑,灵魂也蒙上水痕。连下两天的雨终是被/干燥的尘土驱散,万里无云,晴空万里,空荡荡的天藏满看不见的星,已经在公司工作完的杨时安接通电话。
他开口:“怎么?”
“我刚落地,见着席洄了没?”杨时净对着面前一指,行李箱被搬上车。
“呵……当然,”杨时安难耐的抽完一根烟,强压自己想去找薄荷信息素源头的欲望,“见面差点以为我要被潜规则了。”
杨时净笑一笑,计谋得逞道:“我的错。”
“席洄是个不错的人,那个小omega我也查清楚了,他挺喜欢席洄的作品,某年还跟了几场演唱会,这次见面应该……”
听筒里粗重的呼吸让她动作一顿,找出耳机戴上,语义含糊地问:“你怎么了?”
杨时安终于找到某个出口,叹了口气,谈判和工作中的圆滑精明不复存在:“易感期到了,临时标记的omega又不能碰,我可太难受了。”
“临时标记?”杨时净眉头一挑,快速抓住要点:“跟小吴?”
“嗯。”杨时安几口吸完半截烟,把剩下半根摁到烟灰缸里,兴致缺缺。
“你小子速度够快啊,前一阵不是还没什么进展吗?我刚回来你们就标记完了。”
“虽然好像你情我愿的,但是吴确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杨时安又点上一根烟,指尖肉眼可见的颤抖,他继续忍着,说:“情绪不对,除了临时标记也没干什么。”
“怎么回事?”杨时净刚舒展的眉头一皱。
弟弟的事儿她现在可听不得什么不对的地方。
刚准备皆大欢喜的心情又如同坐过山车般坠下,杨时净调节好情绪。
“到底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omega闻到alpha的信息素干呕不止呢?”杨时安眯眼,望着只能看见白茫茫一片天的窗外。
“他排斥你的信息素?按匹配度来说不应该啊……”杨时净说,“匹配度低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有过什么……”
最后几个字没有说出口,杨时安打断她,说:“是排斥别的alpha的信息素,不是我。”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急切的情绪,但杨时净听出来弟弟不想听到最后没说出口的那几个字。
不用别人多说,他自己也察觉到了。
这几天时间吴确照常出去,除了粘一身alpha味道走到熟悉的地方,周围掩盖不住的表情让他有些不自在外,两人相处还跟之前一样,甚至有所缓和。
他则是在卧室闭门不出,状态好的时候就处理点文件,状态不好就打抑制剂。
昨天后半夜吴确不知道受谁指点,给他倒了杯水放门口,敲门让他开门。
然后一本正经的坐在门口,跟他分析易感期的alpha需要什么,怎么样能缓解的更快。
“你需要信息素。”吴确平静地说,好像受alpha信息素影响的人不是他一样。
杨时安尾音颤抖的声音从门板缝隙传出:“你需要远离。”
“我能答应你住进来,这个问题当然也想过,并且接受了。”吴确接着敲几下门,依旧那个语气道:“你就当我是个随便的omega,行吗?”
应心底的欲望打开门也没有万全的应对方法,两人默契的没有提标记的最后一步,只是贪婪的接受生理伴侣的极致诱惑的信息素。
空气中躁动的信息素总算安稳下来,已经临时标记了,杨时安没有再咬一口的恶劣打算,汗珠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完全凭借本能圈抱住吴确的动作没有被制止,然后他停顿几秒,表现的更加亲昵。
没有让自己被信息素牵着走的吴确僵硬的四肢不引人注意的往里靠拢,自己抱住自己,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名为过去的镜子被他自己亲手推倒,碎裂一地的记忆顺着信息素的流动重新回归手心,握紧的刺痛让他抽抽鼻子,贴在他身后的杨时安没有预料之外的过分动作,另一股味道又让他胃痉挛,根本来不及说什么就捂嘴干呕。
在炒面摊的时候也是这么吐了。
杨时安混沌中舔舔他被抑制贴阻挡的腺体,成倍减少的信息素让他不满,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更加集中精力去安抚坐在怀里的omega。
就像某种被驯化的野兽,凶狠的爪牙被收起来。
不想说话时惜字如金的吴确往后靠上,闭上双眼。
当时胃里已经吐的反酸,现在也没吃什么东西,所以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干呕。
“去医院?”杨时安架住有些瘫软的omega,贴上他的侧脸轻声问。
“不去,”吴确被刺激的睁不开眼睛,眼角溢出生理性眼泪,像是溺水的人刚上岸一样,喘几口气才说:“你衣服上彭航的信息素很浓,很恶心。”
杨时安抱紧吴确,问:“你想让我脱掉?”
吴确不耐烦的睁眼,眼睫被泪水打湿成一缕缕,他已经半转身上手帮杨时安,试图脱掉他的上衣:“都是男人,你还怕我看吗?”
杨时安挡动作挡的没有很严实:“平时你可巴不得远离我。”
“没有。”吴确否认,眉头皱得更深,让人反胃的信息素还在往鼻腔里钻。
他手上青筋暴起,两只手钻空隙,试图把让自己焦躁的东西扔远点。
现在杨时安好像也还是闪着温和的光泽。
吴确不喜欢刻板印象,更不喜欢这种能让他犹豫心软的时刻。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不要老是给我思考躲避的机会。
怕吴确会后悔,杨时安又问:“你现在清醒吗?”
吴确咬牙,不想多废话:“有个alpha在我身下,我很清醒。”
他看着瘦,身上都是精肉,从小没少被动锻炼让他下手快准狠,手上发力撕拉一声,他也在挣扎拉扯中变成上方。
撕拉一声响起后他五指张开立马松手,目不转睛地俯视着杨时安:“扯坏了,你自己脱。”
杨时安:“呵……”
杨时安没有管不知道哪儿被扯开的衣服,他仰头看着坐在身上的omega,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心中感到一丝不快。
alpha是能随便骑的吗?他的生理课到底是谁给他上的。
“这个姿势真的很危险。”杨时安扶住吴确的腰,提醒地一拍。
“嘶!”吴确腰上全是痒痒肉,一点碰不得,立马抽手把杨时安的手拍开,“你都红透了提醒个蛋啊,我知道!”
吴确攥住手下的衣服,“想要我的也是你,你快点把易感期挨过去,快点结束……好吗?”
到最后强硬的话竟然有一丝恳求掺杂在其中。
在医院碰见彭航给杨时安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现在所有会发生的事情。
有的只是时间问题,快点结束是最好的。
快点结束,他不想……不想再想那些事情了。
吴确把他的上衣脱下扔到门口,杨时安没有阻拦,表情有点古怪,但他没有深究,彭航的信息素味道淡了才呼吸畅快。
空间里充斥着浓郁的信息素,吴确看不见自己的表情,长期压抑而紧绷的身体微微颤抖。
是恐惧如梦魇般的alpha即将绑定在他的命运半途,还是生理上无需压制的兴奋?
“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杨时安被拍开的手接着顺着指尖握上那双手,隐忍着alpha最本能的渴望,一下又一下轻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动作轻柔。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四年前还能跟alpha说笑,现在……
杨时安想着,手没有被挡回来,眼前再次绷紧的肩胛骨扯动他的心弦,不细看的话,根本察觉不到微张的嘴唇也在微微颤栗。
转眼间两人调换位置,那双藏着恐惧的眼睛终于受不住闭上,涣散的目光被掩盖起来,杨时安低头,确认了什么般,抓住两只手的手腕尝试压制。
正如他所料那样,吴确刚刚停止扑腾的身体又重新挣扎,脸色异常的苍白难看,微不足道的力度中,杨时安感觉到了那丝被压抑起来的无力绝望。
“不喜欢我们就不做。”他试探着,语气听起来照常。
吴确只是缓了几口气,又闭上眼,催促他:“快点做,快点。”
他们只是贴在一起,杨时安一下又一下啃咬着他的脖颈,肩膀上也不放过。
最后并没有过火行为发生,送上门的omega又晕过去,杨时安把已经被他扣翘边的抑制贴重新贴回去,一指宽的缝隙里信息素停下涌出,终于拉住闸。
吴确的身体素质不太好。
杨时安总结出这个结论,已经被信息素安抚的神清气爽。
了无困意的他坐在吴确床边守着,静静观察。
吴确缩在被子里,眉头微皱,紧闭双眼,睡的不算安稳。
杨时安接着释放信息素安抚omega,那张比四年前硬朗几分的面孔在提醒他。
吴确长开了,也长大了。
四年前的吴确还没有成年证件照上的狗啃发型,在片场经常恍惚发呆的样子甚至还有几分不自知的柔软。
只是那股淡漠一直没变,一直抱着谱夹的小吴确甚至会主动挂上微笑,面对众人显得亲和一些,比现在要更藏不住情绪。
疏离感从那时开始就一直存在,只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让他的世界更加孤注一掷。
杨时安抬手擦擦他脸上的泪痕,这只是生理性刺激出来的眼泪。
但好像在刚才的某个瞬间,吴确忍着情绪和眼泪,让情绪以这种方式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