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岁禾的遗憾中,属于陈岁禾的大学生活,重新开启。
说好的每天一视频或者电话,但真到那个时间,陈岁禾总是忙忘记了。
因为沈初漓在国外,还要算时差,第一次第二次陈岁禾还有些小心虚,从第三次开始便彻底大胆。
心虚?
完全不存在的!
她甚至要忙忘记沈初漓这个人了!
要不是每天固定和沈母视频时提到了沈初漓,陈岁禾都快忘记她的存在了。
“初漓今天的飞机,没有告诉你吗?”
看见陈岁禾不加掩饰的疑惑,沈母小心求证:“穗穗,你……是不是忘记了?”
陈岁禾瞳孔地震。
何止忘记了,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匆匆忙忙和沈母挂了电话,她急哄哄翻看她和沈初漓的聊天记录。
完了……
陈岁禾面色苍白、心如死灰。
她倒在床上,手机放在胸口,双手交叠,走的很安详。
不行!
陈岁禾一个咕噜翻起身来,觉得抢救一下自己。
忘记这茬事情,但事情还没尘埃落定,一切皆有可能!
小机灵鬼使出:先发制人,[你怎么去那么久?我天天想你想到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小机灵鬼再使出一招:倒打一耙,[你都不主动给打电话,是不是有了别人,不爱我了?]
对方疑似开启飞行模式,并未接招。
做完一切,陈岁禾重新缓缓倒下。
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只能看老天奶了。
沈初漓刚下飞机,就看见陈岁禾发来的两条消息,忍不住气笑。
让助理把东西先带回家里,自己开车离开机场。
学校,陈岁禾下课后抱着书,正准备跟室友急匆匆去抢三食堂今日限量辣子鸡呢,刚出门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陈岁禾被拽得踉跄后退几步,直直撞进身后人的怀里。
周围同学都擦肩而过,眼见限量辣子鸡是吃不上了,她气呼呼的扭头,要看看到底是谁干扰她抢辣子鸡!
“……”陈岁禾看清楚身后的人,眼里冒着的火星子瞬间熄灭,像张牙舞爪的小猫咪看见主人,乖巧的收起利爪。
“你,回来啦。”她怂着脖子,乖乖朝沈初漓打招呼。
沈初漓没回应,嘴角噙着的笑,怎么看怎么危险。
小动物的预警雷达让陈岁禾寒毛卓竖,她抱着书,一头扎进沈初漓怀里,开始新一轮的[先发制人]、[倒打一耙]!
“你都,不想我吗?”她像个纸老虎,看着张牙舞爪、实际上一戳就破,“你都不,给我,打视频。我都,想死你了!”
看她誓要把倒打一耙进行到底,一点反思的意思都没有。沈初漓伸出罪恶的手,在她多了几分肉的脸颊上揉弄。
“陈岁禾,你胆子渐大啊。”她收着力气,捏揉陈岁禾的脸颊,“是不是大学生活太过多姿多彩了?果然,就不该让你住校。”
见她要反悔,陈岁禾连忙扒拉她的手,勇敢的为自己争取权益:“你不可以,说好的!”
看她又活泼开朗了几分,沈初漓盯着她,半晌,先认了输。
见她们俩叙旧完,躲在一旁的室友们冒出脑袋来,有些尴尬的跟沈初漓打招呼:“沈姐好啊,那什么,我们是来找穗穗一起吃饭的。”
“穗穗?”
猛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沈初漓目光带着疑惑,落在装作若无其事的陈岁禾身上。
此刻,陈岁禾多么希望,沈初漓能选择性失聪。
可天不遂禾愿,偏室友们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继续火上浇油:“您不知道吗?岁禾第一天就跟我们说,她小名叫穗穗,麦穗的穗。”
“哦~”
沈初漓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应了一声,转身看向狗狗祟祟准备开溜的穗穗,一把抓住她的衣领,语气威胁的逼近:“好好解释一下?穗、穗。”
她温热的呼吸拍打到陈岁禾敏感的脖颈,让她忍不住缩起脖子。
完了…彻底完了……
陈岁禾泪流成河。
像只犯错后被现场抓获的猫咪,被沈初漓抓着小辫子,被迫跟着她、带着室友去校外吃饭。
这还是第一次,陈岁禾这么殷勤的给沈初漓夹菜。
虽然十次有九次都是她自己爱吃的,还有一次是沈初漓不喜欢的。
但沈初漓照单全收。
她们俩之间的氛围自成一个小世界,自动将其他人隔绝,室友们一边闷头干饭,一边咬着筷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俩的互动。
室友A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在桌子底下快把手机屏幕按烂了。
【啊!磕到了!嘴硬心软腹黑攻x错了还敢傻白甜受,妈妈!仙品,是仙品啊!】
室友B、C纷纷附和。
一顿饭,陈岁禾吃饱没有不重要!
室友们的肚子和精神的满足感,此刻达到了巅峰!
如果不是和沈初漓不熟,并且她对旁人虽然脸上挂着笑,但笑不达眼底,有很强的上位者的疏离感,不然室友们早就闹着大喊“妈咪!饭饭!摩多摩多!”了。
说是投喂沈初漓,但陈岁禾吃的直打嗝。
看陈岁禾吃饱了,沈初漓起身主动说要送她们回去。
室友们连忙摆手。
并投桃报李,奉上一份新鲜出炉的、陈岁禾专业的最新课表。
虽然沈初漓有,但她还是笑着接下来了。
看着被一顿饭就收买了的室友们,陈岁禾心底一片悲凉。
她知道,接下来有一场鏖战,等待着她呢。
呜呜,这顿美味午餐,只是她的断头饭!
陈岁禾下午没课,明天又是周末,沈初漓给她的辅导员发了个消息,便开着车带她离开。
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熟悉,车子拐了几个弯,最终在地下车库停车。
终于,她还是没糊弄过去。
陈岁禾满心悲痛,打开车门,迈出了沉重的第一步。
沈初漓站在她身后,看她像英勇赴死般的身影,忍不住被逗笑。
陈岁禾磨磨蹭蹭的缀在沈初漓身后,哪怕在磨蹭,那段本就不长的路,还是走到了尽头。
随着电子门锁发出滴滴两声,陈岁禾反倒是,心落了下来。
她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大摇大摆的走进门。
屋子里黑黢黢的,好像连窗帘都被拉上了。但身后的沈初漓却站着,迟迟没有开灯。
正当她疑惑时,卧室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点点的摇曳烛火向她移动过来。
伴随着的,是好几个人一起合唱的生日歌。
陈岁禾瞪大眼睛,惊诧的看向沈初漓。
“生日快乐。”沈初漓上前牵起她的手,在唇边烙下一吻,“别怕,很多人都在爱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岁禾眼眶中蓄满了泪珠,她一眨眼,豆大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她眼眶里滚落下来。
本想是给她惊喜的众人,看见她不喜反哭,一时间连歌都不唱了。蛋糕往桌上一撂,该开灯的开灯,该凑上去安慰的凑上去安慰,全都乱了套。
沈初漓刚开始也被她的泪水吓得六神无主,但后来反应过来,轻轻将她拢进怀里。
在沈初漓怀中号啕大哭一场后,陈岁禾抽抽噎噎的擦拭脸上的泪水。
她都忘记了,今天自己生日。
看她哭的红通通的鼻头和眼眶,沈母一边安慰她,一边埋怨的瞪沈初漓一眼,怪她这是出的什么主意。
陈岁禾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围着,沈初漓看着,不自觉露出了笑意。
陈岁禾将情绪平复,沈母拍拍手,沈父应声把灯关上,仪式继续。
黑暗中跃动的星火,是房间里唯一的光亮,映照在闭眼许愿的陈岁禾脸上。
她格外虔诚的许下心愿,将蜡烛吹灭。
“穗穗许的什么愿?”沈母捧着蛋糕笑着问道。
陈岁禾想了片刻后摇摇头,抿着唇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不能说。”
她这乖宝宝的模样,简直就是捕捉沈母利器。见她不想说,沈母也不再追问,站起身来招呼大家吃蛋糕。
知道晚上小情侣要腻在一起,所以沈母专门把生日仪式挪到中午。
又一次听到“穗穗”这个名字。
本来坐在沈母和一个陌生女人中间的陈岁禾正端着蛋糕,咧着嘴乐呢,突然像是感知到什么一般,迅速抬头向沈初漓看去。
看见她黑沉沉的眼睛,陈岁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因地制宜,转身求助沈母:“姨姨,下午、晚上,你陪我,好不好?”
沈母那能掺和小情侣的事情,笑着推脱了。
正当陈岁禾垮下脸,闷闷不乐的戳着蛋糕,为下午的自己发愁时,坐在她身边的陌生女人却出声了。
“下午要和我一起去逛逛吗?”
现在不管是谁,能把她带走就是她的大恩人!
俗话说得好,逃避可耻但有用!
陈岁禾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只见她风情万种的撩弄一下如同海藻般的长发,笑眯眯的向陈岁禾伸手:“你好,我是李朦。生日快乐。”
陈岁禾把她和记忆里那个同病相怜的网友联系起来,眼睛亮亮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确认她身上没有伤疤后,开开心心的准备握上她的手。
有人出来横插一手,把陈岁禾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