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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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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云后背一凉,只得瞪了纪有堂一眼,假装不屑地上了车。

纪有堂望着王云离开,迈步回了福利院。

宋与观正抱胸和胡善聊天,突然笑吟吟来一句:“我闻到猫耳朵味道了。”

胡善还没发出疑问,纪有堂先挑眉:“鼻子这么灵?”

胡善伸出手:“先生您好,您是与观的朋友吗?我是风桥福利院的院长,胡善。”

纪有堂和胡善握手,脸上是一如既往的营业微笑:“你好,我是他的助理。与观与我介绍过你们,你们夫妇的行为令我敬佩。我刚刚买了点食物,如果不介意,请院长与夫人赏脸一起吃?”

宋与观:?

皇帝的介绍是吧。

宋与观不知道纪有堂从哪得知所谓“两个朋友”是一对夫妇的,但是纪有堂也没说错。

“风桥福利院”是胡善与林知这对小夫妻开的,两人一直自费收养孤儿,前几年才归到了政府项目里拿补助。

而宋与观算是福利院的半个投资人。

胡善讶异但还是点头接受了,看了宋与观两眼,希望后者给个解释。

纪有堂看到两人间的眼神交流,自觉开口道:“你们道行高,气味浓,就算遮了大半也很容易闻出。山药和灵芝是吧,放点气息对孩子也好。”

胡善:???

胡善:!!!

胡善:“你也是?”

纪有堂没说话,胡善又嗅嗅周边空气:“怎么你没味道?也没威压……是刚得道不久的白开水精吗?”

纪有堂:……?

宋与观:……?

“院长真爱开玩笑。我是穿破石,一百四十多岁。”

胡善恍然大悟:“失礼失礼。”

宋与观:哈哈,撒谎从古到今,真是好文明。

几人在餐厅吃了纪有堂买的猫耳朵和片儿川,把十三个小孩馋得口水直流,连带着面前冰粉都没味了。

“你还买了什么?”宋与观和小夫妻聊完,看了眼纪有堂旁边还未开封的袋子。

“宋哥记性真差,不是你让我买的粉皮?”纪有堂讶然。

宋与观:?

哦,安上粉皮。

他接过袋子借花献佛,给小夫妻和纪有堂抛砖引玉了个话题,然后跑去小孩桌旁边坐下聊天。

“穿破石小兄弟叫什么?”胡善吃人嘴短,张口就叫,“小兄弟才一百四十多岁,真是后生可畏,未来可期啊!现在得道的精妖少得多了。我擅自称一声前辈,小兄弟以后有什么都可以来问我,与观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

林知拍了下胡善的手肘:“丢人。”

纪有堂顿了一下,微笑着应付了过去。

“纪小兄弟怎么当上与观助理的,是不是也是与观在森林里发现你然后提供帮助?”

纪有堂刚准备出口的“是我找他的”在喉咙一转,换成了“是的,真是缘分”。

宋与观一边和孩子们谈天说地,一边竖着耳朵听三人聊天。

这边小朋友们向宋与观展示胡善和林知新买给他们的玩具,那边三人在为穿破石小兄弟的未来生活提议。

无论胡善和林知说了什么,纪有堂都能稳稳接住话题,适当表现出迷茫与恍然大悟,一副人畜无害的植物样。

宋与观看了半天,只有一个感受。

纪有堂适合的不是助理,是影帝。

见面那会就不该收留纪有堂,应该把他引荐给影视公司。

“宋哥哥,谢谢你的冰粉。下次你什么时候来?”诺诺扯着宋与观的衣角,仰起小脸蛋问。她这么一问,全部孩子都抬头盯着宋与观。

“不确定,”宋与观道,“最近我找了工作,要努力赚钱了。如果你们想我,就让院长给我打电话,那一周我一定来,好吗?”

一个小男生拿勺子刮干净最后一点冰粉,眨巴着眼睛:“那我们在星期天给宋哥哥打电话呢!”

宋与观:“……我也会来的。”

真是把你们惯得。

“实在不行,我会让他来。”他指指纪有堂,“他也很喜欢你们呢。”

十三个小孩欢呼:“好耶——”

上了纪有堂的车,宋与观变成蛇倒头就睡。

直接躺着不雅观,千年蛇精不会这么丢面子。

纪有堂一打方向盘,车子转进了宋与观小区,稳稳当当在小别墅面前停下,一点没惊扰到后座熟睡的宋与观。

而宋与观睁眼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为什么不叫我。”

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语气很是不满。

“这么凶?那下次记住了。”纪有堂在看手机,头也不抬,回道。

宋与观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他起床气已经消失很多年了,为什么刚才会重新冒头。

他想了想,归结为刚刚那个奇怪的,令人不解的,模糊的梦。

“你没事干?”

听到问话,纪有堂看了宋与观一眼:“我是助理,你的事才是我的事。对了,刚好有事想问你。”

“嗯?”

“助理不能包吃包住吗?”

宋与观愣了一下,狐疑地看了看某头狼。“你还在试用期,不包。”

“真的吗,经纪人半个月前和我说通过了,应该是你和他说的吧。”

“你现在就在试用期。”

“哦。”纪有堂垂下睫毛,似乎有点委屈,“我以为你会更认可我一点。”

宋与观:……

宋与观缓缓打出问号。

没事吧,突然变小绿茶。

“你家呢?住哪?”

纪有堂语气好了些,但更像装出来的无所谓:“商场停车场。”

宋与观:……

发什么癫。

“你买车不买房?”

“没办法,之前想买一辆豪华点的房车,但是遇上了点事,就只买了辆普通车,剩下的钱拿去抵押了。”

纪有堂说这话时还时不时抬眼看宋与观,仿佛一只摇尾乞怜的大型犬。

宋与观:……

依几百年的经验来看,纪有堂不走寻常路,必定在作妖。但是……

宋与观看了看纪有堂。

他该死的受不了这一套。

宋与观决定缓一缓,于是顺着话题问下去:“什么叫豪华房车?”

“像Furrion Elysium那种嘛,我需要一个直升机停机坪——虽然我还没有直升机,但是有梦想总是不错的,不是吗?”

“是,那祝你愿望早日实现。”宋与观敷衍道,“所以你到底想怎样?你不算扬旗的人,助理宿舍也不可能有你的份,如果……”

“你想住我家,我可以腾个房间给你,前提是你做饭。”

宋与观这样回答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和纪大相鼠关系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他别墅里也有空房,另一个则是……纪有堂的厨艺确实很好。

这是宋与观的私心。

纪有堂从北魏那会做饭就好吃,明明菜色不多,但纪有堂总能以不同的烹饪方法弄出各种花样。

蛇本就是食肉动物,但纪有堂会弄很好吃的素菜卷,让当时的宋与观觉得……草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虽然作为蛇的宋与观受不了吃草,但是作为人的宋与观会常常让纪有堂弄素菜卷,纪有堂当然也会点头。

明明对方是狼,也是食肉动物,为什么对方那么爱吃素菜呢……曾经差点被春盘送走的网纹蟒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当天,纪有堂成功拎包入住宋与观的小别墅。

但宋与观还是很不解:“所以你为什么睡停车场?睡车里真的舒服吗?”

“我穷。”纪有堂打开冰箱开始挑选食物,“停车场包月才四百,比酒店便宜多了。舒不舒服不重要,生存才重要。”

宋与观眉心微动,一时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信,但最终心软占了上风。

“哦,工资给你开高点。”

“不必,”纪有堂拿好菜进厨房做饭,“我说过不收你工资。哇,你这厨房也忒干净了点。”

妈的,穷死你算了。

宋与观窝在沙发上看手机,心里却在反复思考。

纪有堂说他穷,看起来确实有点。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奢侈品,购置的物品也不贵,给他换张脸,他随时就能淹没于人群。

但他又能去邀明月这种上等酒家,能毫不犹豫买下“玄武”,能突然飞去澳大利亚,也垫付了往返武汉的机票,更不提经常买的各种食物……

宋与观想起自己甚至跟黎念说过“我穷得回山里捕猎了他也不会穷到哪里去吧”。

“是你在骗我,还是我在骗我自己?”宋与观看着厨房里炒菜的纪有堂,喃喃自语。

他之前不在意纪有堂的花销,是打心底认为自己要付纪有堂工资,打算等结算时一起付了。但纪有堂再次提及“不收工资”,让他很没办法。

宋与观也不可能硬付——他从千年前就拗不过纪有堂。

纪有堂很快端上了两菜一汤,炒青菜翠绿欲滴,西红柿配香煎牛脊,清淡解腻的绿豆汤,上桌的一瞬,烟火味撞了宋与观一身。

很多很多年前,他们也是这样。宋与观坐在一旁,看纪有堂将饭菜端上桌。

吃饱喝足后,宋与观才想起一个事。他拒绝了纪有堂的收拾,把冲过的碗放进洗碗机,才琢磨着开口。

“明天带我看看你家?”

纪有堂那边半天没应,宋与观皱着眉瞥了一眼,发现纪有堂在玩手机。

“你聋了?”他敲敲厨房门。

纪有堂冲宋与观晃晃手机:“我在和三棵树协商,让他们把我车位改豪华一点,不然看着穷酸。”

宋与观:……

宋与观:“傻逼。”

他回到沙发上,惯常地化为蛇尾,卷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随机收看节目。

纪有堂盯着那灵活的尾巴:“昨天才说你随地化形,今天受教了,化半身?”

宋与观点到了自己喜欢的科普节目,决定不和纪有堂计较:“这是我家,再吵别住。”

科普内容看完了,宋与观意犹未尽地点播动物世界。

蛇尾一晃,往纪有堂膝盖上拍了一下。

“你的回答呢?”

纪有堂“哦”了一声:“明天带你看。”

这么好说话的纪有堂反倒让宋与观有点愣。

次日。

纪有堂带着宋与观到了玉鸿的停车场,驾轻就熟地一转车身,停在一扇消防门附近。

那扇墙上贴了个告示“此位禁止停车”。

宋与观:“你这叫知法犯法。”

“不一样,这是我的专属位置。”纪有堂打开消防门,示意宋与观进来。

宋与观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北魏高高在上的太师,是隋唐意气风发的侠客,是宋末万夫不当的将领,是抗日时南征北战的烈士。可如今只能作为一个孑然一身的鬼魂,蜗居在一扇消防门后……

……放他妈的屁,大相鼠就是大相鼠。

宋与观所有想法都在纪有堂“滴”一声打开一扇门后烟消云散。

那是一间大概百平的房子,装修简朴雅致,带着墙绘——纪有堂的水墨画,设备完全,摆放整洁,每处都透着生活气息。

宋与观跟着进去看了一圈,心里那点同情荡然无存。

“你今晚搬回来自己住。”宋与观冷着脸。

“宋哥好无情。”纪有堂手机亮了一下,他低头查看,然后利落地把钱转给宋与观。“你前助理还你的。”

“你拿着,以后聚餐人情费从这出。”宋与观不甚在意。

“那当作我的房租。”纪有堂再次点开转账,问,“宋哥,付多少钱够我住一百年?”

“宋哥”两个字穿耳而过,炸起满腔波澜。宋与观感觉自己耳根连着脖子红了一片。

纪有堂叫第一次时其实宋与观没在意,他的关注点是后面那句话。但是第二次,这两个字重到令人无法忽略。

“一天都不给。”宋与观转身就走,硬邦邦丢下一句话,“别再这样叫我。”

纪有堂毫不在意地跟着出了门,伸手趁机揉了一下宋与观脑袋。

“知道了,小柳,别生气。”

这哄人的语气让宋与观更羞耻了,头发被占了便宜也没反应过来。

“您能不能死。”两人上了车,宋与观在后座缩成一团蛇。

这样纪有堂看不到他脸红,他好受点。

纪有堂笑了笑,没答话。但意思宋与观很清楚。

纪有堂早就死了,况且,他这句话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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