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接下来，怎么办啊？”石明泽凑到李昊云的身边，在他耳边悄声问道，“难道我们连单机游戏也要作弊？”

先不说连单机游戏都作弊这件事情有些丢脸，这游戏该怎么暗改数据，才能让刘露璐失去游戏兴趣。

李昊云望向站在大屏幕前的穿着运动校服少女，“等待部长的指示。”

少女一动不动的站在中央，低着头，白炽灯光下，她的表情藏在暗处，似乎在思考什么棘手问题。

石明泽屏息，略带期待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过了几分钟后，赵幻柳动了。她抬头，双臂伸展，举过头顶。

伸了个懒腰。

“！”

石明泽指向赵幻柳，不可思议的向李昊云确认，“部长她刚刚不会是睡着了吧！”

“不，她是在思考。”

“可是她现在眼睛好像都没有睁开”

赵幻柳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

“那是部长特有的思考方式。”

“她现在打了个哈欠。”

“啊，那是她思考累了，放松一下。”

舒展完筋骨的赵幻柳，低头看着屏幕，确认着刘露璐的最新行动，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悬挂在天花板中间的电子钟表。

钟表上显示为凌晨12：23。

石明泽一行人从中午一直到现在，不是在与刘露璐“愉快”的打游戏，就是看刘露璐“愉快”的打游戏。

“这么晚了，该下班了。”赵幻柳伸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她伸手对着文闲方向，打了个响指，“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吧！文闲！”

没有得到回应，只见文闲一手拄着腮，另一只手放在鼠标上，低着头打瞌睡，额头前的发丝遮住眼睛。

“文闲？”赵幻柳随手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纸，揉成一团，命中文闲的脑袋。

被砸醒的文闲摆摆手，有气无力的回应“到。”

“拉电闸！”

另一边，刚刚打开新游戏的刘露璐，屋内的灯忽然熄灭，整个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是来自她的手机，手机屏幕上微弱的光，模糊的照着她的脸。

刘露璐瞪大眼睛，愣了一会，扭头看向桌角的插排，平常夜晚一直常亮影响人睡眠的指示灯，变得不再恼人。

“停电了？”

她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拉开了窗帘。对面的居民楼灯火通明，平时热闹的业主群也没有人讨论停电的事。

“只有我家停电了？”电闸跳了吗？

刘露璐看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将手电筒关掉，想了想，躺靠在玩偶上，“都12点半了，我还是明天再看看电闸是什么情况吧！”

然后，她熟练的点击着游戏的界面，“打都打开了，不玩多不好呀，先来一把再说。”

她刚刚点开新关卡的按钮，手机屏幕一变，一个转着圈圈的图案出现在她的手机上。“不是吧！这个时候系统更新。”

都这么晚了，手机电量也不充裕，刘露璐只能选择将手机放在枕头边。

该睡觉了，刘露璐！明天还要出门呢！

借着对面居民楼从窗户露出的淡淡的灯光，刘露璐闭上眼睛，安慰自己。

看着屏幕中的刘露璐陷入睡眠，石明泽舒了一口气，他捶打着自己酸痛的脖颈。

部门办公室，没有窗户，棚顶的大功率灯具，把屋内照的通亮。在这里，自己对时间流逝的意识都淡薄了呢。

一直这么开着灯，不费电吗？

石明泽抬头望着时钟，本就酸涩的眼睛，被强光刺激，眼眶微红，一滴眼泪从眼角不自觉流下。

“下班，下班。”赵幻柳从台阶上蹦下，一脚踹向昏昏欲睡的文闲，将对方踹醒，嘱咐道。

“文闲，给石明泽加一下坐标点。”

坐标点？石明泽歪了歪脑袋，想起了刚进部门时，赵幻柳曾经提到过的原始坐标点。

是一类东西吗？

赵幻柳从门口的衣帽架，将自己的挎包挎在了身上，扭头，看向李昊云“我先走了啊，剩下的交给你了。”

得到了对方的点头回应，转身离开。

“真的是，这么晚下班，都耽误我睡美容觉了。现在的小年轻，真爱熬夜，我真的是老喽，老喽。”

赵幻柳打着哈欠推开了大门，在她推开门的瞬间。门外的风景也展示给部门的众人。

随着赵幻柳离去的背影，和“咣当”一声的关门声，唤醒了呆住的石明泽，他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指着大门，向李昊云确认。

“我记得那里原来是楼梯间啊！怎么部长打开外面居然变成了商业街。而且我还闻到了…。”石明泽嗅了嗅空气中残余的味道，补充道，“铁板鱿鱼。”

如果不是被自己不小心拆下来的半个门把手还躺在垃圾桶里，石明泽都要怀疑自己记忆错乱了。

石明泽灵光一现，忽然有了大胆的猜测。毕竟，异能力这种魔幻的东西都能真实存在，那传送门什么的，也有大概率存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蓝色万能猫猫的传送门？”

“那种东西太超纲了。”文闲摆摆手 ，“那种想着目的地，将通向想去地方，没有任何限制的道具，只能存在漫画里。”

李昊云向石明泽解释道，“这个东西的制作原理就是让具有传送能力的异能者将异能附着在门上，再由具有制造异能天赋的异能者，刻画此门。最后由异能管理总局中供给能量的部门，为此门供能。你也可以理解为充电。然后，由…”

被科普的石明泽的蚊圈眼。

李昊云顿了顿，“你可以把它简易的传送门，这扇门真实存在的位置就是原始坐标点。也就是你一开始说的楼梯间。”

李昊云看了看垃圾桶，补充道，“一个传送门可以添加多个传送点，不同的传送点对应着不同的地理位置。”

“好了，解释不如尝试。你现在住在C省大学旁边的人才公寓是吧？”文闲向石明泽确认。

“啊！嗯。”石明泽呆呆的点头。刚毕业的自己，承担不起大城市高昂的房租，幸亏有国家的福利，才能让自己住在人才公寓，在大城市暂时有了一席之地。

得到确认回复的文闲，按下回车键。

“坐标设置好了。在隔了一条街的小巷子里，没什么人。”

“嗯。那我送你一趟吧！把你的手机界面打开。”

“好。”石明泽乖乖的拿出自己刚到手的新手机，新手机来不及设置密码，轻轻的向上一滑，便轻松解锁。

李昊云手指着一个名叫【速梭】的APP，“你点开这个APP。”

这个APP打开后，自动识别了石明泽的面部信息。

“接下来列表栏里有一串坐标，选中它。”

“然后，你举起手机，推开大门。”

石明泽推开大门，迈脚。

门外的场景从他来时的楼梯间，变成了一条黑暗的小巷，小巷后面的高楼，很是熟悉。

他睁大眼睛，茫然的举起双手，只是一瞬间，自己就从部门到了这里。

“从这个小巷子出去，走一段路应该就是你现在的住处了。而且，我建议你不要乱动。”

身旁李昊云的声音，唤醒了石明泽，他扭头。

只看到身后门关闭的瞬间，文闲轻佻的笑着，坐在门内，举手跟自己拜拜。

大门关闭后，变成了一扇具有年代感有些褪色的红色铁门，门轴处有着铁锈。从破旧的窗户，隐约能看到屋子里堆放的杂物。

这间屋子应该是附近小区住户的储物室。

石明泽很兴奋，向李昊云手舞足蹈比画着“我刚刚从部门，刷的一下就到这里了。”

“咦？”

怎么忽然使不上力了。

下一秒，石明泽腿一软，失去重心，晃晃悠悠。

头好晕啊，脸不能撞地，石明泽整个人向前倾去，下意识就伸出双手，试图寻找支撑点。

于是，石明泽给李昊云拜了一个早年。

“头好晕啊，想吐。”

李昊云蹲下来，默默的将手中的矿泉水瓶放在石明泽面前，然后面无表情的从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

他像是电视剧里的管家一样，双手抓住塑料袋的两个角，优雅的将塑料袋抖开，撑开放在石明泽面前。

“第一次进行速梭，身体会有很强的不适感，会有副作用。所以我建议你不要乱动。随着速梭的次数增多，你的身体会逐渐适应，副作用也逐渐减轻。”

“不过，这种东西还是取决于个人身体素质。一般，身体素质越差，副作用越强。”

李昊云看着抱着塑料袋子狂吐的石明泽，不言而喻。

空气凝滞，过了一会，石明泽颤颤巍巍的举起手，面色苍白，“我体质很好的，大学体测每年都是合格。”我要为自己证明，自己不是个菜鸡。

将系好的塑料袋扔在垃圾桶里的李昊云，听到后，不禁感叹，“啊！大学体测。”

双方沉默一会。

终于，石明泽率先败下阵来，干笑着，“好吧！我也许是该锻炼了。”

他猛地起身，眼前一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完了，这一跤是非摔不可了。

石明泽紧闭双眼。

预料的疼痛没有降临，他疑惑的睁开眼，抬起头，仰视着李昊云，小巷昏暗的灯光下，依稀看到对方俊美的脸庞，那张脸上表情淡淡的，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能顺着视线看到紧抿的唇线。

他的唇好像很薄呀！我记得在哪里看到来着说唇薄的人生性凉薄。

好像是电视剧。

“还好吗？”

询问打断了石明泽的思绪。

李昊云伸出右手紧紧抓住石明泽的衣领，单手将他提起，阻止了他和大地母亲来一场亲密接触。

“我没事，多谢哈！要不然我就摔在地上了。”

“对了，也谢谢你的塑料袋和水，真是帮大忙了。”

石明泽对李昊云扬起灿烂的笑容。

“不客气。”

“那能不能放我下来了，我自己应该能站住。”

“好的”

在李昊云松手瞬间，落地站稳的石明泽听到耳边传来了撕拉的声音。

他侧过头去，瞪大瞳孔，陪伴自己历经苦难的战袍，价值300的某宝西服，发出了它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嘶吼。

西服：妈妈我裂开了。

回想起曾经自己为了得到这个伙伴，自己省吃俭用那么久，最后趁着活动咬咬牙，买了这套在外人看起来有点廉价感的西服。

石明泽想要为他的战友流下悲痛的眼泪。

身高183的李昊云，僵着自己的右手，冷峻男人的表情此刻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如果熟悉的人在，一定会了解他此刻内心状态。

茫然。

他犹豫了许久，张嘴。

“抱歉”

“啊！没事！你也是好心，主要是衣服不结实。”

“我会赔偿的…”

“不用不用，一件衣服而已，不用那么大惊小怪。”

“很抱歉。”

“真的没事。你别太在意，一件衣服而已。”

毕竟，对方今天可是帮了自己许多，石明泽慌乱摆手，向对方解释。

“都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看着石明泽此刻的样子，李昊云眼神暗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啊！谢谢。”拒绝是不是不太好，石明泽心想。

二人沉默的走在路上，接近凌晨一点的街道上，闪烁的霓虹招牌，道路两旁的个别路灯因为年久失修闪烁着。

“那个…我到了。”石明泽指了指面前的楼房，“那我先走了啊！”

石明泽与李明泽挥手告别后，摇晃着进了人才公寓。

人才公寓前台的大姐被推门声音吵醒，眯着眼睛，“找谁？”

“李姐，是我回来了，你继续睡吧！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听到是石明泽的声音，李姐摸索着放在柜台上的眼镜。

“小石，这么晚回来呀，第一天上班累不累呀？”

“像你这样的小年轻，可不能把身体熬…”坏了。

把眼镜戴上的李姐，看清了石明泽此刻的样子，话卡住了。

“我没事的，李姐，那我先回去睡觉了。”

阅人无数的李姐望着石明泽上楼梯踉跄的背影。琢磨起刚刚看到对方的样子。

“这孩子怎么黑眼圈这么重呀？”

熬夜打游戏打的。

“眼睛也红彤彤，像是刚哭过一样，嘴边残留不明的液体。”

进行速梭后，身体不适应吐的。

“两个膝盖都有泥土。”

跪着吐的。

“衣服也坏了，像是被谁撕的。还有这么晚才下班，什么正经工作这么晚下班。”

“我记得好像看到有一个男的送他回来的。”

“难道？”

在人才公寓前台这么久，李姐看过形形色色的毕业生，怀揣着梦想和抱负来到这里，他们在这里或成功或失败。

像是石明泽这种情况，他还第一次遇到。

堵上多年的职业生涯，李姐不允许住在人才公寓的任何人，在她的面前误入歧途。

“不行，我得找个时间与小石谈谈。他那么年轻，前途一片光明呢。”

李姐的这些想法，昏昏欲睡的石明泽不清楚。他更不清楚自己的一次晚归，导致李姐将与他健康的心理对话安排上了日程。

躺在上铺的石明泽，伴随着室友的呼噜声，即将与周公会面。

在陷入睡眠时，他忽然想到。

我好像没问明天几点上班。

话说，我明天该怎么去上班？

也是速梭吗？

速梭上班的话，是不是就没有交通补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