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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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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始于巨大的一,远方的爆炸产生无数星尘——落到地上的组成了已知的命数;尚驻远方的暗藏着未知的命运。

文明在一次次改革中进步,数以千计个瞬间共同汇聚成光阴的长河,人,何以争得在无尽岁月里留下自己的痕迹?

“这是净血结晶露滴,能净化鲜血仪式造成的倒数诅咒。”

金色的细长瓶身折射着柔和的光芒,映得旁边的笔记都多了层光晕。

“王这是何意?”骑士看着桌上摆放的灵药圣杯瓶略感怔愣。

诺丽纳坐在她的床头轻轻晃着脚:“我想让你担当蒙格的副官,一来帮我监守他,二来——”她停顿了一下,微不可察地咬了咬舌尖,“玛莲妮亚还在那里。”

骑士的视线猛地一怔。

“芬雷,你本就是她的骑士。”诺丽纳如是说道,“即便现在你胸口上佩戴的是我的禁卫骑士徽章,但我知道你一直在牵挂她。”

艾奥尼亚战争的幸存者,也是将陷入沉眠的玛莲妮亚带回圣树的英雄。

昔日身为尊腐骑士的她只身一人击退所有敌人,背着玛莲妮亚走完漫长的归途。

“吾王……”

“蒙格不可尽信,只有你替我制衡他我才放心。”

诺丽纳说着将视线挪到桌上那枚注入黄金律法力量的崭新囚具:“他不会轻易收敛自己的野心,这点不必对他抱有幻想——这个囚具可以将现在的他也暂时压制在地。”

她省掉没说出口的后半句:拉达冈总不至于在这件事上和她玩心计。

芬雷抿了抿唇角。

诺丽纳感觉一股复杂感油然而生:“他现在没了米凯拉的魅惑,若真和他动起手来,不见得能轻易打败他;但真要是迫不得已,这两样东西你确实用得到。”

“他手下的首席骑士安帕赫擅使长弓和巨镰,如今旧主得以回归,他这个忠臣自然会追随左右。”

从芬雷的角度望去,她下垂的睫毛几乎掩住整个眼球。

“我会想个名头把他暂时扣在罗德尔,至于什么时候让他回去尽忠——等你们在圣树完全安顿好后再视情况而定。”

“蒙格对火的抗性很高,可能和他体内的咒血有关。”

“惑众树枝的制作笔记目前是我在幽影之地搜集到的初版,我会给你提供原料,不过数量有限。”她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情绪,“托莉夏和卡尔曼研制出新配方后我会第一时间寄给你。”

她的手无意识地拨弄着无名指上的灵马哨笛,暖熏熏的光从窗子上透进来,扑在她和芬雷的身上,在地面落下两道颀长的静谧。

“怎么不说话?”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向一言不发的骑士,“有什么问题吗?”

“请恕我冒犯,吾王。身为您所拥有的骨灰,我因您而得以获得黄金赐福,但我现在只想要您一句准话——”芬雷的声音带着些难以掩盖的哀伤,“玛莲妮亚她……她还会再次苏醒吗?”

“我也不知道……”王对着骑士诚实地轻轻摇了摇头,“可能不会了。”

三次开花,她已经蜕变为腐败女神。

那份曾被她抛弃在盖利德的尊严也早已在圣树底部安眠。

眼前瞬间凝聚起朦胧的水雾,芬雷迅速闭上眼做了次深呼吸。

“如果蒙格在圣树胡作非为,你可以联合其他人,先斩后奏。”诺丽纳也耷下眼皮叩了叩手背,“他虽信仰真实之母,但他自己应该还是畏惧伤口的。蒙格不同于蒙葛特,他绝不可能像他哥哥那样将黄金系祷告运用熟练。”

话音落地,骑士恭敬地对她施了一礼:

“请王放心,芬雷——定不辱命。”

诺丽纳感到胸口闷闷的,她从口袋里拿出带翼剑徽章:“这个,你留作纪念吧。”

待看清她手中的物件,芬雷感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她试着开口回应君主的好意,但从嗫嚅的嘴唇中溢出的只有无声的呜咽。

玛莲妮亚的战斗义手是战无不胜的象征,人们将那高举的义手视为飞翼——

生来的宿疾让玛莲妮亚不知何谓安祥,因此那象征她的飞翼既维持美丽,也带有壮烈的意志。

新王将视线落到窗外,一丛丛在微风中摇曳的金色植株在白色大理石砌成的花坛里和远处的黄金巨树遥相呼应,连空气都染了些律法的味道。

信仰,超脱于世俗的认知,折射出不屈的理想。

恰如金面具身为黄金律法基本主义的严谨探索者所具有的悯世之心,如今的黄金律法所注重的基本主义是学问研究。

将学问转为信仰狂热,太过容易——

他曾因狩猎死诞者的猎人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慨:那群愚蠢的善人,只希望有绝对邪恶的存在罢了。

当信仰转为盲从,极致的是非观成为行动的准则,这怎能称得上是律法的基本?

弱者,何为弱者?

当权者随意的一句话,就可能导致成千上百万的人民流离失所;拥有绝对力量的神祇,无论是否是经深思熟虑做出的举动,直接导致整个交界地为之天翻地覆。

不被律法承认的,就一定是弱者吗?

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和无法被轻易杀死的死诞者,哪一方更贴合弱势的定义?

身穿盔甲战斗的士兵和免疫猩红腐败的虫豸,谁又才是真正处于劣势的一方?

流浪民族被恶意引导招致癫火继而被深埋地下,可对普通百姓而言,是该选择相信他们永不会背叛还是选择默许律法做出的“暴行”?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可它们难道就该被定义为有罪吗?

朝不保夕的人只会关心能否填饱肚子,不会在乎明天的晚霞是否依旧绚烂。

善良与爱,是很容易做到也是很容易被抛弃的东西。

米凯拉的爱太过宏大,以致他最终也死在了爱之一字上。

心怀万物的神人想要包容一切,他的脚步几乎行遍整个交界地,他亲眼见证了那些痛苦与哀嚎。

被理想裹挟前进的神人义无反顾地牺牲了一切,如他所想的那样——

所有的祈盼、所有的索求——都朝我一个人来吧,让我来予取予求,由我为你们带来救赎。

那她的爱又是什么?

踏进交界地的那一刻,她便为自己而争、为自己而战。

她真的没有信仰吗?

还是说,她信仰自己?

可交界地需要什么样的王呢?

什么都想拯救的人,往往连自己都救不了。

圆桌厅堂如今不算冷清,贝纳尔并没有选择留在王城,她倒也尊重这个战技老师的决定——也可能是良心有愧,毕竟在法姆·亚兹拉他们一道击败了神皮双使徒,可最终还是因选择不同而刀剑相向。

克里希薇看到那个骑坐在红狼背上的熟悉身影总是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她是个善解人意的指头女巫,圆桌厅堂的人很快就接纳了她,她也从罗德莉卡和恩雅口中了解到“褪色者”的诸多事迹。

不过让她感到些许担忧的是重获赐福的褪色者这两天一直留宿在圆桌厅堂,难道她又与那位神祇产生了不愉快?但新王对此总是矢口否认,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她只是因为她太久没和她的老朋友们好好叙叙旧,神祇好似也默许了她的行为。

红狼照例被王撵到门口独坐,克里希薇也总是会朝它俯首致礼,红狼对此很是受用。

“百智,你说创造者会厌弃自己千辛万苦得到的造物吗?”

基甸虽然不知道女人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但他不吝于为新王答疑解惑:“通常而言不会——既然是辛苦得到的,怎么说也不至于出现这种心理。”

“人什么时候会想要复制自己呢?”

百智爵士翻书的手指微微一动,捻开新一页:“只有自己可以信赖的情况下吧。”

“哦?”

“就像您信任自己的能力,所以派在这方面和您最为相似的仿身泪滴去魔法学院为魔女瑟濂充当守卫。”

她意味不明地笑笑:“你消息还是那么灵通。”

“拥有一头古龙的艾尔登之王,多受到些关注也是正常的。”

“金面具被您留在罗德尔王城,他对目前的律法似乎存有不少疑虑。”

“金面具……啊,”她极其惆怅地长叹一声,像极当初在物种保藏库看着石碑无可奈何的弗蕾亚:“我看不懂他的指头,黄金律法修复后柯林也不再想继续跟随他的脚步,但我确实有些东西需要请教他。要不你帮我劝劝柯林?”

“他们都是基本主义者,您身边不正有一位基本主义创始人吗?”

红发神祇的身影随他的话音在脑海中浮现,她情不自禁地挑了挑眉。

“百智,你这种脑子肯定是赛尔维斯爱不释手的——所以我不瞒你,拉达冈不是一切都听我的。”女人嘴角扯出清浅的笑意,似乎真的打算和盘托出。

“嗯……交界地似乎没有神祇听命于王的先例。”

诺丽纳毫不客气地拆他的台:“可是拉达冈现在的身体严格来说是我修复的,没有我他怎么从王升格为神祇?况且,即便不是和黄金律法的相关的事也没见他对我有多言听计从。”

百智爵士身体微微前倾,抬起头仰视她:

“祂反对您的什么决定?”

“我之前和他说我想纳几个侧室。”

“……”

“聊什么呢?什么侧室?”踩着百智的沉默,巴格莱姆大大咧咧的声音直接穿透门扉扎了进来。

百智爵士看着眼前表情各异的两人头疼地叹了口气,随后主动忽略刚才的对话:“别在我的书房谈论这些无用的东西。”

“别呀,我刚来你们就不谈了!什么侧室哇?”巴格莱姆将头扭向身旁的女人,“你还是你的神祇想纳侧室啊?”

“王格认证真和野兽挂钩吗?”她生硬地转了话题。

“葛孚雷的狮子,那位大人的红狼——您不也有吗?您的灵马。”

“嘶——我就知道托雷特才是我成王的理由。”

眼见两人确实不再继续刚才的有趣话题,巴格莱姆用大剑戳了戳地面:“可是,维克有兰斯桑克斯……如果他没选择癫火的话,会不会像当初的黄金王子一样有所建树呢?”

“巧了,我也有龙。”新王的声音像一杯普普通通的水那般平淡,“而且我得给你纠正一下——维克只不过是当时兰斯桑克斯喜爱的骑士之一,即使是它最喜欢的一个,但我的芙柔桑克斯却只属于我。”

“另外补充一句,”女人的语气没什么波澜,“之前兰斯桑克斯在亚坛高原袭击我的时候被我杀了。”

“什么?!”

“干嘛这么惊讶?我看着很像被打了不会反击的人吗?她在亚坛高原整整袭击了我两次——我早就说过了,米凯拉在选人方面的眼光但凡有托雷特一半都不至于输得如此彻底。”

巴格莱姆悄悄打了个寒颤,倒不是被她的话吓到,只是猛地回忆起她当初和贝纳尔一起打进来的场景。

“护符皮袋我也有,甚至有三个。”

“至于曾经双指奉行的神王双极制度,王要有绑定的神祇,虽然我和拉达冈相看两——咳,嗯……总之,这个条件我也满足。”

“所以说啊,我要是都当不上艾尔登之王还有谁能当?我当王简直是天经地义。”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祂的红狼进来了。”百智爵士决定出去寻个清净,巴格莱姆一来整合房间都变吵了。

诺丽纳斜了它一眼,任它走到自己旁边坐下。

“唉,可怜的维克和可怜的兰斯桑克斯。”巴格莱姆还沉浸在为昔日好友感伤的情绪里,“虽然早已经分道扬镳了,但还是先心疼你们一会儿。”

“你真闲着没事干就给我滚去搬砖干活,”诺丽纳嘴角往一边抻了抻,半是挖苦半是自嘲:“整天心疼这个可怜那个,谁他妈来心疼心疼我?”

整个交界地那么多人都需要怜悯,合着只有她一个钢铁战士呗?难道她修了一顿法环没让神失去个人感情反倒把自己改造成机器?

红狼低头蹭了蹭她的脑袋。

“……我发发牢骚而已,不是真缺人心疼……”诺丽纳表情复杂地揉了揉眉心,“你安慰我只会让我觉得你憋了拉达冈的坏点子。”

红狼很大声地哈了口气,她错觉它快要被她逼得说人话了。

她抬手轻轻揪了揪它胸口的毛发:“行了,你还叹上气了……谢谢,好了吧?”

毛茸茸的触感弄的她脖子发痒,她捧着它的头微微撤开距离:“今晚带你一起吃烤肉吧?不过蒙葛特和蒙格也会在,所以我们得瞒着拉达冈。”

红狼金色的眸子闪过一瞬喜色,随即意识到什么似的迅速低呜出声。

“爱去不去。”她立马拧起眉头换了语气。

红狼又低下脑袋拱了拱她。

“哎哎哎,先别烤肉了,我还是好奇你和基甸一开始讨论的——”巴格莱姆双手交叉倚在书架上,“是你想纳侧室吧?啧,简直吾辈楷模,刚结婚就想找别人,你的神祇伴侣能同意才怪吧?”

“他伺候人的技术太烂。”她像看傻子一样白了眼面前的男人,“这个理由可以了吗?”

红狼心死般闭上眼睛再度叹了口气。

眼见巴格莱姆半天没反应,她疑惑地瞟向他:“你一副见鬼的样子是干嘛?”

“!”

顺着他的视线将视线扭到门口后,她立马明白了男人为什么像突然失去舌头一样石化在原地。

红发神祇手里拿着把金色的大剑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们,不知道刚才的对话他听了多少。

“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天气真好我先走了我的饭还等着我养你们慢慢聊哈哈哈。”巴格莱姆颠三倒四放炮仗似的说了一大串话后立马拔腿往屋外走去。

男人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诺丽纳就听见一阵急促奔跑的脚步声。

“……”

真是活见鬼了,无上意志非给她安排这种要命的巧合是吧?

为什么每次她说拉达冈的坏话都能恰好被他听到啊?

“原来王在外都是如此介绍我的。”

“……你也挺阴魂不散啊,好、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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