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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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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风还带着几分寒凉,穿过花林吹拂过来,风中卷着花瓣,香气环绕。

“玉姐姐,那边就是母亲为你挑来的人?”谢文嫣拿着帕子,遮住半边脸,坏笑着用气声调侃,

“啧啧,个个丰神俊朗,要我说,只能挑一个真是可惜了。”

玉怜脂两颊飞上淡红,笑意羞怯,瞪她一眼,嗔声道:“嫣儿!你胡说什么呢,也不知羞……”

谢文嫣嬉笑,望向不远处:“姐姐先别害羞呀,你看,那边有人比你还慌呢。”

视线尽头,原本呆坐着的举子们见到她们靠近,一个个手忙脚乱站起身,红着脸局促无措。

一路走到席前,玉怜脂先欠了欠身,谢文嫣则是敷衍着点了个头。

举子们也连忙拱手回礼,刚想开口,却又纷纷顿住。

伺候谢文嫣的侍女上前一步:“这是我们侯府二小姐、还有玉姑娘。”

“见过二小姐,玉姑娘。”举子们垂首。

问候之后,八名举子开始轮流介绍自己。

轮到最后一个青衫举子时,等了好半晌,也没听见响动。

玉怜脂好奇看过去,只看见一张红透了的清俊面容,青衫举子想要开口,急得满头大汗,但支支吾吾地,就是说不出口。

谢文嫣先笑出声:“诶,那边那位是谁,怎么不说话?”

站在最前方的蓝衣举子抢着回答:“回二小姐,他叫程有立,是庆州来的。”

“有立?”玉怜脂重复这两个字,眼神一扫他身上衣裳。

“……是,是!”程有立猛地醒神,结结巴巴,

“玉小姐妆安,我,我字才思……”

语无伦次,其余七名举子均是嗤笑,连跟在玉怜脂和谢文嫣身后的婢女婆子们都忍俊不禁。

玉怜脂也禁不住笑起来:“落落精神终有立,飘飘才思杳无穷,好名字。”

程有立睁大眼,脸上的红色几乎要滴出来:“谢,谢小姐夸赞,小姐过誉,也,也没,没这么好……”

玉怜脂捻着帕子掩唇轻笑,末了,说道:“诸位是受邀前来,难得入侯府一趟,便好好游玩吧,切莫辜负了。”

说罢,与谢文嫣相伴离去。

走出不远,和谢文嫣言笑几句便分开了,而后偏首和关嬷嬷低声数秒。

芙蓉倩影消失在视线中,举子们各有心思,逐一坐下,已经不像来时那样惆怅沉重,而是兴奋难言。

只有一人还痴痴望着远方。

“诶!”席上的高瘦举子喊他,“别看了!玉小姐早走了。”

程有立顿住许久,才慢慢转回身。

高瘦举子指着他身上:“你身上都被茶水弄湿了,还不去处理掉。”

“……什么?!”程有立一愣,随后连忙低头,果不其然看见下摆一片暗色濡湿。

下一刻脸色难看起来。

这,这不就代表,刚刚在玉姑娘面前,他就是这个样子和她说的话……

程有立掩面转身离席,顾不上身后阵阵低声嘲笑。

一路辗转,到了园中亭屋,刚想找侯府小厮帮忙,没成想转过廊角,迎面撞上微笑着的老妇人。

“程郎君。”关嬷嬷压低声问安,“我们姑娘有请。”

程有立身体猛地僵住,怔愣在当场。

玉怜脂慢步朝园林北边行去,那边的花树最高,落英缤纷。

要绕到北林,要再次穿过园中心的宾客主席,她路过时,又是许多视线黏过来。

其中一道沉冷、仿佛能透入她皮肉,刺进骨髓。

她顾自走着,目不斜视,很快入了林中。

越走越深,不多时,怀中多了一捧花枝,她游林子向来爱折枝,侯府里的花树名贵,花团锦白,芬芳怡人。

她不紧不慢,轻哼着不成曲的小调。

-

流水小桥上,湖蓝罗裙的中年妇人皱着眉,握紧面前年轻女娘的手。

“阿归,待会儿见了侯府老太君,你的性子且得收一收,和顺些,啊。”梅夫人眼中满是担忧。

她最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性,一向做不来那些嘴甜讨巧的事,往轻了说,是不卑不亢,更直白些,就是骨子里有股清高傲气,不屑低头。

平日里少说话、或是只和熟识的手帕交女郎们一块相处还好,就怕等会儿到了侯府席面上,对着各家各府陌生的贵女官眷们,一个不留神会得罪人。

梅夫人看着梅雁伊,语重心长:“侯府老太君看中我们家,说到底是我们高攀,娘也知道,将来要是真能成事,你独个儿在高门大院里也难免步步小心,受些委屈。但盘算来去,这门亲着实是好的,若是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原本他们家对镇北侯府这门亲事是有些犹疑的,攀高枝攀高枝,若是这枝飞到天上,一个攀不牢,就会摔下来粉身碎骨。

他们梅府不是那等卖女儿求富贵的人家,是多番打听后,得知现任镇北侯多年来洁身自好,人品也端方持重,没有任何通房小妾、花天酒地的破事,才动了心。

故去的老侯爷,到死也只在妻子不育八年后纳过一个妾。

镇北侯府人口简单,若嫁过去,什么妻妾嫡庶姑婆叔嫂的明争暗斗,那是通通没有的,日后与郎君相敬如宾,日子不知得省多少心。

他们女儿性情孤高,宁折不弯,若换了那些腌臜门户,陷到宅中恶斗去,日积月累,势必大损心性,枯萎颓败只是迟早,更愁怕她可能一个想不开,酿成惨祸。

思来想去,都是放不下心,只想她嫁去个平稳事少的人家。

所以,镇北侯府的亲事,是再合适不过了。

加上梅府和侯府同在京城,将来梅雁伊成婚,他们也能常常见到。

“听话,啊。”梅夫人抬手给女儿扶了扶发髻上的荷钗。

手放下来后顿了顿,又道:“……我听闻,侯府老太君极为疼爱安平伯府的小姐,那位表姑娘也在待嫁之年。”

言下之意,这门亲事也许还有的波折,需要额外使力。

梅雁伊表情冷淡,声音清如湖上风:“娘是要我与那位贵女相争?那这门亲事,不要也罢。”

梅夫人倒吸一口气:“阿归!”

梅雁伊淡然道:“我只在昭丰大殿中遥遥见过谢侯爷一面,与他毫无情谊可言,直到现在,也只有侯府太夫人显露了些看中我们家的意思。”

“若是镇北侯本人也满意,冬祭多好的时机,他为何不借着答谢晋阳水灾的事与父亲表露心意,哪怕一星半点儿?可见这门亲事,本来就不牢靠,期望太多反而伤神,不值当。”

梅夫人被她的话一顶,哽住片刻,扶额深呼吸两回,再抬头,看见她毫不在意的倔强样子,心头又是一堵。

最后无奈拉过她往外走,接着再劝:“好了好了,你,你待会儿可千万不能这样……娘知道你是因为不喜爱武人,可谢侯爷不是那等不通文墨的蛮夫,这门亲事是我与你爹仔细盘算过的,你多少上心些……”

-

女宾主席面,入席的官眷越来越多,赵庆姗在小席上没坐多久,就被陪在王老太君身边的安平伯夫人叫了过去。

在座众人知道王老太君疼爱这个外甥女,见她来了当然是一个接一个地夸。

赵庆姗微红着脸,直到下人通报工部主事家的女眷到了。

她眼中一紧,朝前看去,映入眼帘的女郎步伐沉稳,走动行礼时仿佛一幅仕女图,容貌不是极为惹眼的那种,但身上冷清的书卷气难得一见。

工部主事府,梅家小姐,梅雁伊。

见到她,原本侧着身和赵庆姗谈笑的王老太君都转回身,立刻站起来。

镇北侯府是武将世家,但王老太君出身晋阳王氏,向来偏爱文人,梅府世代都是读书人,梅雁伊的外祖家也是屡出进士的书香门第,当初她第一次看见梅雁伊,就忍不住心生喜爱。

这样清透沉静的女娘,做侯府的未来主母,她是很满意的。

“梅大娘子来了,”王老太君上前,笑意满面,“快,快来这边,早就给你和雁伊留了座,我可是早早便等着,许久不见你和雁伊,我也想念得紧。”

梅夫人也笑着:“太夫人真是太客气了……”

她们这边相见欢欣,旁边倏然被冷落的赵庆姗忍不住攥紧裙摆。

唇角的笑眼看就要绷不住了,忽地一只手伸过来,压在她的手背上。

赵庆姗转头看去,只瞧见自己母亲平和带笑的侧脸。

“姐姐,这就是你常说的梅府小姐吧?”安平伯夫人不着痕迹收回手,也站起来,几步上前,

“诶呀,这精通诗词书画就是不同,在这京城,我可是许久没见过这样气度不凡的姑娘了。”

说着,又朝梅夫人一笑:“梅大娘子真是好福气。”

梅夫人眼中微闪,立刻猜出她的身份,旋即应道:

“伯夫人抬举了,我这女儿木讷得很,平日也只会胡乱弄些涂画,不怕您笑,往日同其他家的女孩一起做雅集,她呀,从来没拔过头筹,肚子里就那点子墨水,都不值当提起来,更别提什么不凡了。”

王老太君瞧见安平伯夫人过来,原本满载笑意的眼神瞬间带上几分犹豫。

论情分,她肯定是偏向安平伯夫人和赵庆姗,本来这段时日赵庆姗频频来照料她,她心中天平已经更加倾斜,可今日再亲眼见到梅雁伊,她又舍不下了。

可亲事只有一门,她再摇摆,最后也得定下其中一个。

该如何做才好呢……

梅夫人和安平伯夫人你来我往几句后,王老太君回过神,招呼众人入座。

席上又热闹起来,但正座上的老妇人端着茶,没了之前明显的喜悦,而是像在思索什么。

赵庆姗试图说几句俏皮话,王老太君依旧微笑,却不大有兴致,眼神在她身上定了一会儿,又飘向另一侧镇定自如的梅雁伊。

她佯装无碍,实则气恼转回头,暗暗打量对面的女郎,目光控制不住越来越阴寒。

下一刻,被她盯着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眼,毫不遮蔽和她对视。

梅雁伊的眼神与她不同,干净直接,淡然无惧。

这样反而把赵庆姗吓了一跳,连忙转移视线,可心中愤怒越来越重。

梅雁伊宁静淡泊,更加显得她沉不住气,像一面镜子,映出她努力遮掩也盖不住嫉恨的丢人模样。

王老太君没功夫注意这些,放下茶盏,无需眼神,身边人立时俯身下来。

“把他叫来。”轻动唇。

到底与谁家结亲,她还想看看谢砚深对梅雁伊和赵庆姗各自什么反应。

婆子领命,恭敬退下。

男宾主席和女宾主席很近,派出去的婆子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但没能把人请来。

“太夫人,”婆子弯下身,掩唇,把声音压到最低,“侯爷不在席上。”

王老太君瞳中一缩,抬眸厉光闪过:“不在席上?”

婆子:“是,问过那边的婢子了,方才还在,现下……约莫是有事离席了。”

“好好的日子,能有什么事。”王老太君面色不善,“派人盯着,等他回来,再去叫。”

“是,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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