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明清和巧儿回家,掩上门,家里从外院到内院一片狼藉,还好屋子里没有什么事,巧儿忙着要打扫,卢明清道:‘不急,先和我吃杯茶歇会儿,今天你也受惊了。’
巧儿应了,倒了一锺荔枝甜水来,两人坐下,巧儿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那···那男子后来去哪儿了?’卢明清面不改色道:‘他只是力竭了,后来我掐了他一把,叫他赶紧从后墙翻出去了。’
巧儿不疑有他,松了口气道:‘还好,哼,差点叫我们摊上大事,偏周妈妈又带着六儿回家探亲去了,真不走运,合该去寺里拜一拜的。’
正说着,周婆子带着六儿回来了,一阵惊呼之后,众人都忙乱着清扫,卢明清说要歇一歇,回到书房里坐下,趁机进入了主神洞天。
火枫岛上,王福成的尸身躺在地上,首阳正守在一边,见到卢明清眼睛一亮:‘见过主上。’卢明清点头道:‘不必多礼。’
她看了看尸体,原是紧急之下拉进来的,现在如何处理倒是有点犯难了,她召唤道:‘主神,这尸身怎么处理?’
主神回答道:‘是否同意花费十点将其炼化道兵?’卢明清惊道:‘这个也能炼化道兵?’转念一想,随即问道:‘如果炼化为道兵可否进入原世界?’
主神回道:‘原身本是原世界的生灵,可以进入。’卢明清听了,笑容越来越大,道:‘好,炼化道兵!’只见光柱垂下,王福成的尸身很快消散,接着再度成形,片刻之后,一个与王福成面容相仿的男子出现在光柱之中,主神道:‘请选择道兵的属性。’
卢明清将十点都加在武力值上,很快,光柱消失,道兵跪下行礼道:‘见过主上。’
卢明清叫他起来,问道:‘你还记得什么事吗?你是怎么死的?’道兵迷茫了一会,道:‘我记得我叫王福成,来京城寻亲的,是王丽娘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死在王家的箭下。我最后的愿望是为母报仇,显亲扬名。’
卢明清沉吟了一会,道:‘王福成已经死了,以后你就叫王府城罢,我许你完成自己的遗愿。’
王府城大喜,复行礼道:‘谨遵主上法旨。’卢明清负手道:‘起来罢,我这里还有一篇功法,一道传给你。’
卢明清出了主神洞天,见巧儿她们已将内院清理得差不多了,突听见有人叩门,巧儿已是惊弓之鸟,惊道:‘怎么又有人来?’
卢明清叫了六儿一声:‘你去开门。’六儿小跑着去了,一会引了个丫鬟进来,那丫鬟对卢明清行了一礼道:‘卢姑娘,我是朱姑娘的丫鬟,叫做鸣涧,我们姑娘想着你还没有用饭,想是来不及做了,便叫我送来些过来。’说着递上食盒。
卢明清忙道:‘现也午时了,多谢朱姊姊想得周到,我就愧领了,如今家中杂乱,抽不出空儿,改日亲自向朱姊姊道谢。’说罢六儿接过食盒,巧儿亲自送鸣涧出门。
卢明清道:‘大家也累了,先吃点东西再做活罢。’巧儿打开食盒,摆出饭菜,一只花雕醉鸡、一尾清蒸鳜鱼、一碟炸得极好的鹌鹑,还有一碗茯苓火腿豆腐汤,并一大碗热腾腾的米饭。周婆子也将自己探亲所得的米糕装了一碟子出来。
卢明清拨了些饭,拣了一个鹌鹑吃了,觉得味道不错,又吃了一碗饭并些鱼肉,喝了一碗汤,就不要了,六儿收拾了自下去吃饭。
次日,卢明清跟巧儿出门去了卧佛寺,上香听经,还花钱请了一卷天官赐福图、几个平安符回来,末了,两人还用了素斋,巧儿笑道:‘姑娘你瞧,这鱼和肉都是用豆腐、竹笋、菌菇做得,做得多像啊。’
卢明清尝了一口,也笑道:‘虽没有十分浓腴滋味,倒也新鲜可口。’说着又吃了口松露茶,也是清新绵长。
两人说说笑笑用完素斋,又去寺里后山闲逛,这儿松柏苍翠,浓茵遮地,倒是清净之所,巧儿走了一阵,突然侧耳一听,笑道:‘姑娘,那边有条溪流呢,我去看看。’
卢明清微笑道:‘你去罢,我也累了,就在这儿歇歇脚。’见巧儿高兴的跑远了,卢明清又刻意一转身,避到一颗大树的死角,进入主神洞天,将王府城带了出来。
王府城跪地行礼道:‘多谢主上。’卢明清道:‘自己去罢!此去你可以尽情报复王家,但不许泄露与我的半点关系。’王府城领命,经过主神的炼化,他在此世可算是一流高手,只见他攀树援枝,很快就消失不见。
王府城摸到王家,王侍郎因为自家私下拿人的事被七王爷捅了出去,很是焦头烂额,不仅花了一大笔钱,才把家丁和武师赎回来,还被上司斥责,颜面大失。
因此他对王丽娘母女大发雷霆,冷漠之极,虽说王丽娘已经定了八王妃,不好责罚,也跪了三天祠堂,之后更是连门都不许出,几个心腹都被发卖了,柳夫人也受到了冷落,几个妾室都快爬到她头上了,只得做小伏低讨好王侍郎,只求他消气。
王府城暗暗冷笑,若是王福成,或许还对王侍郎有些指望,但他却知道此人唯利是图,捧高踩低,没有半点良心,决定先对王侍郎下手。
王府城乔装打扮,在王侍郎上朝的路上暗施冷手,让他惊马坠地,两条腿都断了,只能在家养着,不良于行,官职自然是丢了,天天在家咒骂、打人出气。
王府城一击得手,心中快慰,回到客栈打了一角酒,切了些肉吃着,却发觉有个年轻公子也上楼来,跟一个清客坐在一起,上了一桌好酒好菜,那公子喝了一杯,问道:‘王先生,你说的好画儿在哪里?可是你再三说有好画,我才来这种地方的。’
那清客抚须笑道:‘高公子且莫心急,我方才也说了,那人家是书香门第,家中藏书画甚多,只是这一代落魄了,才不得已拿出先祖的收藏来卖,却是文人脾性,讲究甚多,不是珍惜字画之人还不肯出手哩!我们且再等等。’
过不多时,果有一中年文士踱步过来,衣裳都洗得发白,举止倒还文雅,文士入座,吃了几杯酒,这才长叹一声,将一卷字画摆出来。
高公子和清客忙展开来看,过了良久,高公子赞叹道:‘笔墨老道,线条精妙,好!’清客也道:‘果真是石涛散人的真迹!’
高公子便问价钱,那文士叹息道:‘不肖子孙,连先祖的收藏都拿来卖了,还有脸要什么价钱,公子看着给罢。’清客自然是连连安慰,最后那公子拿出五十两,文士也就收了。
接着三人便吃喝起来,喝到酣处,文士醉醺醺的表示,家中还有一卷石涛散人的《村居四时图》,高公子听了眼前一亮,喜道:‘当真?家慈最喜此画了,可惜一直无缘。’说着便要出价买画。
文士自悔失言,连忙推辞,无奈高公子发了性子,一定要买,清客也在不停的劝说,文士终于却不过,答应带高公子去家中观画,但却表示,此画是心头所爱,要索价六百银,高公子听了丝毫没有犹豫,一口就答应了,忙遣身边小厮去府中支银子。
一会小厮回来,几人便结账走了,一桌酒菜不过动了一二,王府城看了暗道:这冤大头倒是少见,一副轻飘飘的画也肯出这样的大价钱。正好自己囊中金尽,倒是可以随手捞一笔,便也起身,暗暗跟在后面。
此时天色已晚,高公子跟着文士七绕八歪,越走越偏僻,不由问道:‘这···怎么还没到?’文士嘴上敷衍道:‘快到了,快到了。’说罢走进一条巷子里,竟是条死路,高公子自觉不妙,忙回身想跑,却见后面六七个赤膊大汉围了上来。
文士脸色一变,冷笑道:‘识相的,将手中金银都交出来,省得吃苦头。’高公子奋力大喊道:‘你——你敢!我是承恩侯府的——哎呦!’被清客揪着衣襟连砸好几拳,边打边道:‘这几天奉承他叫老子吃了不少鸟气,先出出气!’
高公子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的玉佩、戒指、腰带都被摸走了,那小厮更惨,被几个大汉饱以老拳,银子也被抢走了,站都站不起来。高公子口齿不清的嚷道:‘我···我是承恩侯府的二公子,你们这伙人这般张狂,不怕我家里拿人么?’
清客阴笑着将高公子的外裳剥了,道:‘哟,真叫人害怕,我们兄弟做完这一票就出京去了,你就满天下寻人去吧。’说着踢了他一脚,还压着他的头要他去喝街角的脏水,高公子双手撑地,硬挺着不肯,口中胡乱叫喊着,正是惶恐之极,突见街头多了一个身影,那人平平道:‘怎么,谋财不够,还要害命吗?’
文士眼一寒,厉声道:‘大伙儿上啊,做了他!’一众均呐喊着冲上去,结果自然不出意外统统被打得骨折筋断,满地打滚,王府城哼了一声,顺手摸了几锭银子便要走,却听见一声大喊:‘壮士稍待!’却是高公子一拐一瘸的走了出来,满面兴奋道:‘小可高玉松,多谢壮士救命之恩!’